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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四.熟人

隻手毫不客氣地提了起來,接著被死死扼住脖頸,他被迫抬起頭。

眼前黑成一片,他看不清近在眼前的那張臉,卻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是沙啞低沉的一聲怒喝:“你幹什麼?”

……小縉?他為什麼會來?江朝歡勉力張了張眼,驅開了一些黑霧,果然是全然脫去了稚氣的、不再帶著幼稚笑容的小縉。

見他不說話,小縉冷哼一聲,把他重重一摜,揚起那把奪下來的、已被鮮血染遍的匕首,惡狠狠地說:“你不想活的話就早點死,反正晚痛不如早痛,二小姐還能趁早忘了你。”

聽了小縉的話,江朝歡有些無語,但他蜷在地上,體內是正到最後時刻的葉脈肆無忌憚遊弋,本就重創的心脈被小縉一折騰,更是狂跳如擂,痛不欲生。默默忍過這陣劇痛,方能勉強開口:“……你剛才……不攔著……我不就死了?”

小縉怒極之下,啞口無言。半晌,方擠出一聲冷笑,還口道:“怎麼每次見到你,都搞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這樣確實還不如死了好。”

這次,他卻沒等來回答。待他終覺不對,過去看時,地上那人已氣息近無,昏了過去。

許是這次心神激盪之下傷得太重,江朝歡再醒來時,卻是直接被第三次發作疼醒的。

只是,本來已做好了在地上躺一夜的覺悟,醒來時卻發覺自己在床上。房中依舊是他自己,並沒有小縉的蹤影。

他習慣性地抬起右手,卻是一滯,這才發現,他的雙手都被精鋼玄鐵鎖住,鏈子牽在床頭。他的活動餘地,只剩下了半寸不到。

若說是教主囚禁了他,兩隻手腕上卻還被纏了厚厚的白布,以防被鎖鏈磨破。而被匕首割傷的左掌心也包裹得嚴嚴實實,就連破損的指尖也被好好處理過,包紮了起來。這麼好的待遇……

正猶疑間,房門被“砰”地推開,一個人影大步走了進來,果然是小縉。

見他醒了,小縉沒說什麼,只是不耐煩地遞過一碗藥,命令似的語氣道:“喝。”

江朝歡無言地看著杵到自己嘴邊的碗,默默轉過了頭。

“又沒下毒。”小縉冷冷一笑,轉了身把藥碗撂在桌上,自己往椅子上一坐:“愛喝不喝。”

一句你看我怎麼喝凝在嘴邊,江朝歡無聲地嘆了口氣,掙動了一下鎖鏈示意,好聲好氣地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防止你自盡。”

“我不會自盡。”

小縉手腕一翻,便聽藥碗“硌咚”一聲。是那鎏金匕首被他重重插入桌面,直沒至柄,震得湯藥都灑出來了一點。

“那你是在自己身上划著玩呢?”他挑了挑眉。

……儘管被白布遮住看不到手腕桃花,但葉脈線正在體內蔓生的滋味重演,日復一日的迴圈已經開始,江朝歡還需去找那呂隙。可見小縉一副不走了的架勢,他只能出聲趕人。

“與你無關。給我開啟鎖鏈……你出去……”

誰知小縉反而更是坐定,譏諷道:“折紅英正在發作不是嗎?待會兒受不住了又要自盡是吧?你放心,這回我絕不多管閒事,我就在這兒等著給你收屍。”

說完,他還果真把鎖鏈開啟了,但又坐回椅中,好整以暇地望著江朝歡。

一席話把江朝歡說的啞口無言,瞠目結舌。小縉何時變得這樣尖酸刻薄?又為何對他抱有如此大的怨氣?自小縉失蹤數月回來後,除了威脅他不許背叛顧襄,兩人幾乎都沒再說過話,自己什麼時候又得罪他了?

江朝歡無法,又沒時間和他多說,只得和緩著語氣道:“你私自來這裡,若被教主知道……”

“你以為我為什麼來?你以為是誰叫我來的?你以為我很願意來嗎?”

小縉粗暴地打斷了他,冷冷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