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M37依然靜穆地矗立在對戰室的正中央。
操控艙內的許樂閉上了眼睛,緩緩地感受著自己肌膚上的奇妙感覺,然後開始調動自己體內的力量,一股略有些灼烈之意的暖流,隨著他的心意而走,迅即佔據了他的全身,隨著那些寬宏的通道穿過骨骼筋絡血肉,微微釋放於面板表面。
擬真系統採集的是人體肌肉面板的生理訊號,許樂從沈老教授的學識中汲取的養料,讓他似乎找到了一種讓擬真系統還能識別自己體內力量的方法,這種雙重訊號採集,才是成功的關鍵。
然而他沒有絲毫信心,要知道聯邦科學事業的每一次成功,都是以無數次的失敗作為基礎。
許樂睜開雙眼,看著近在眼前的淡綠色顯示光屏,沉默片刻後,動了動小手指。
空曠的對戰室中,黑色的M37機甲垂在機體腰側的合金手指,忽然間滋的一聲,動了動。
如此細微,如此美妙。
……
深夜時分,白玉蘭回到了白水公司基地,總裁辦公室專門調給第七小組使用的機甲對戰室,此時只有他和許樂才有進入的密碼。他開啟了那扇門,然後看到了對戰室內的景象,下意識裡停止了腳步。
因為港都半島酒店前孔叔最後的淒厲言語,白玉蘭一直在猜測許樂的真實身份,所以先前才會提到費城李家。他本已走了,卻又有些擔心許樂不聽自己的警告,要強行去試驗那些危險的機甲動作,所以他又半路折回。
作為聯邦軍方最冷血強大的機師之一,白玉蘭有很多隱藏著的實力,甚至他也曾經完成過那些兇險的動作,甚至更為漂亮。所以先前雖然驚訝於許樂的悟性,卻有些不以為然,畢竟機甲的作用是來攻擊目標,而不是用來表演的。
然而他此時卻看到一臺黑色的機甲,正在對戰室內用一種怪異的身法快速地前行,在最高的速度等級下,居然輕易地一挫一躍,又做出一個空中劈殺翻滾動作!
白玉蘭的眼瞳微縮,當他看到那臺M37在許樂的手中,十分輕鬆地連續做出了七個空中躍進突擊動作時,他的右手終於忍不住下意識裡伸進了自己的左衣口袋。
從不吸菸的他,沉默地為自己點燃了一根菸,專注地看著那臺黑色機甲,快速而瘋癲地顫抖著,突進著。
就算是表演,這樣的實力,也太恐怖了些吧。白玉蘭將香菸塞進了自己的唇裡,狠狠地吸了一口,忽然想到了今天下午和許樂曾經說過的那句話,心想看來自己說錯了,就算李瘋子在機甲裡,這小子也應該能和那傢伙有一戰之力,只不過還需要一些經驗和殺氣而已。
……
許樂並不知道那天夜裡,白玉蘭親眼目睹了自己用擬真系統操控機甲時的景象,他只是確認了一點,那套被改造後的擬真系統雖然還有很多缺陷,比如太不方便,比如資料採集速度偏慢,但已經能夠為他提供強大的支援,讓他操控的機甲,做出那些匪夷所思的動作來。
當然,他也並沒有就此放棄機甲的標準訓練,畢竟日後如果要操控機甲,最主要的方式,還是這種操作杆加觸屏輸入的方式,許樂總不可能把所有的機甲全部都改造成這臺M37一樣。
他標準訓練時的表現讓白玉蘭有些不解,因為和那天夜裡的瘋巔操作突進完全不同,而且白玉蘭也發現那臺M37似乎被許樂進行了某種改造。
許樂並不擔心白玉蘭會知道什麼,因為他相信他,他也必須相信他。如果身邊連一個值得信任的夥伴都沒有,這樣的人生未免也太苦惱了些。
在這種枯燥的重複中,數十天的時間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流走。鄒鬱早已出了院,小嬰兒現在比以前更可愛了一些,只是婚禮的遙遙無期,讓那位部長夫人有些不悅,而鄒鬱的哥哥卻似乎察覺到了一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