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瀾每日騎在馬上照鏡子,長吁短嘆,說自己毀容了,回去以後鐵肯定要被人笑話,都有些鬱鬱寡歡了。
這天,他又在照鏡子。
稍不留神,馬兒跑慢了,好巧不巧正停在葉宛卿的馬車身邊。
葉宛卿掀開簾子看他:“世子難道不覺得,這道傷痕很有意義麼?它可是你救下殷虛百姓的證明。你救了那麼多人,大家只會敬佩你,不會笑話你。”
楚安瀾聞言,這才轉愁為喜,忙問她:“那你覺得,現在的我和陸繼廉相比,誰更好看?”
葉宛卿脫口而出:“你!”
楚安瀾接著問道:“那,與陸青橙相比如何?”
葉宛卿的心,頓時“咯噔”一下。
青橙?
楚安瀾怎麼知道青橙?
前些日子,她一直在靜養心神,從來不曾有人在她面前提起過她發燒時說的夢話。
她確實做了夢,也夢到了青橙。
醒來後,便將這件事徹底給忘了。
見楚安瀾瞬也不瞬地盯著她,葉宛卿只好抿著唇道:“青橙是女子,怎能與你比較呢?”
女子?
楚安瀾還想繼續套話,就看到葉辰霆騎馬過來:“安瀾,上次我讓你背的《禮記》,你可背完了?”
《禮記》?
《禮記》是什麼鬼?
這事,楚安瀾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他把銅鏡揣入懷裡,一手抓韁繩,一手撓後脖子:“連日騎馬吹風,我的頭好痛,許是染上風寒了!”
表情看起來很是痛苦,不像假的。
葉辰霆淡笑:“你既身子不適,書便留著明日再背吧。”
“明日也疼!”楚安瀾捂著頭,演得特別誇張。
葉辰霆握著韁繩的手,微微用力。
葉宛卿見狀,忙打圓場道:“二哥,我最近在看《山海經》,有些地方不太懂,二哥能不能幫我指點指點?”
葉辰霆呼了口濁氣:“好。”
葉宛卿又看向楚安瀾,輕聲道:“世子想不想跟我們一起看?”
楚安瀾掉頭就走:“告辭!”
……
經過六天的長途跋涉,一行人終於回到了金都。
西城門外,楚恭霄帶著文武百官親自前來迎接。
遠遠看去,黑壓壓的都是人頭。
楚恭霄站在最前方,旁邊只站了個陸繼廉,其他官員離得很遠。
車馬還未靠近,先停了下來。
葉辰霆最先下馬,走到馬車旁,低聲提醒:“宛卿,太子和陸繼廉來了。”
葉宛卿應了一聲。
下馬車時,她換上一身不太顯眼的素色衣裙,冪籬長至腳踝處,將她的身子全部遮住。
葉辰霆領了妹妹與葉辰曦,往楚恭霄走去:“見過太子殿下。”
“辰霆。”楚恭霄笑道:“一別兩載,乍一見面,孤差點沒認出你來。”
葉辰霆道:“太子俊朗依舊。”
他只比楚恭霄小一歲,少時曾做過幾年太子伴讀,後來才轉入國子監姚夫子門下。
兩人的感情,還算親厚。
葉辰霆看向一旁的陸繼廉:“繼廉,好久不見。”
陸繼廉笑容溫潤:“辰霆,一路辛苦。”
兩人淺淺寒暄。
楚恭霄看向葉辰曦:“皇上讓孤轉達一句話,重陽節時,他會親自檢查你的課業。”
葉辰曦大驚失色:“為什麼?”
離京時,他明明跟夫子請了假啊!
楚恭霄笑著解釋:“中秋宴上,皇上抽查了皇子和宗室子弟的課業。你是長公主之子,自然也要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