疚不已:“此事,乃卿兒之失。”
“這不是你的錯。”敦親王福晉將她扶起:“那楚驍泉,行事向來令人討厭。你問心無愧,不必自責。我們都知曉,你是個乖孩子。”
葉宛卿垂眸。
她並非問心無愧。
昨日去青松山,她是賭了一把的。
她賭陸繼廉坐不住,遲早會見她一面。卻不料,在山下偏偏遇到了個楚驍泉。
見女兒心事重重,又見楚安瀾一臉彆扭的模樣,長公主屏退了護衛:“卿兒,將安瀾帶去上點藥,我同王妃說會兒話。”
敦親王福晉也道:“卿兒,辛苦你了。”
葉宛卿起身:“世子,請。”
聽雪閣。
葉宛卿讓人燒了盆熱水端來,又取了藥和乾淨的白布來。
房門大敞著,屋中只剩兩人。
見楚安瀾始終不肯開口說話,葉宛卿淡聲道:“我要為世子清理傷口,重新上藥。清理傷口的過程,可能有些疼。”
楚安瀾將右手遞上:“陸繼廉都不怕疼,我怎麼可能會怕?”
怎麼還跟人比起來了?
葉宛卿聞言,眼皮抖了一下。
她彎腰,低頭去幫楚安瀾解開被鮮血浸透的白布。
長且柔順的冰涼髮絲,順著她薄肩滑落,從他的手腕拂掃而過,輕柔得好似那天傍晚的吻。
楚安瀾呼吸微滯。
葉宛卿專注地摘下白布,露出遍佈掌心的猙獰傷口。
浸滿鮮血的傷口上,皮肉往外翻著。
楚安瀾疼得後牙槽都快咬碎了,卻裝出一副絲毫不疼的模樣。
他問:“你不怕血麼?”
“還好。”
葉宛卿回了一句,轉身去托盤裡取了乾淨的帕子,浸了燒開又放溫的水,給楚安瀾擦拭血汙。
一碰到傷口,楚安瀾疼得渾身都僵了。
葉宛卿抬眸:“再忍一忍。”
說完,將溫熱的帕子覆上楚安瀾的掌心。
楚安瀾疼紅了眼,扭頭不看她,聲音都啞了:“你對我時,和對陸繼廉時完全不一樣。”
葉宛卿眸光微閃:“哪裡不一樣?”
楚安瀾有些不悅地道:“今日,他割破掌心發血誓時,你明顯是心疼了。”
心疼?
葉宛卿張了張嘴:“我並沒有心疼陸世子……”
楚安瀾卻立馬打斷她的話:“我都瞧見了,你就是緊張他!”
見少年眼尾一片紅,似乎要滴出血來,葉宛卿心中五味雜陳,輕聲問道:“安瀾,你是在與我鬧彆扭嘛?”
安瀾?
他的名字,從她嘴裡說出來,怎麼感覺變得這般柔軟好聽了?
楚安瀾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揚:“你既然看出來了,是不是該做點什麼,或者說點什麼?”
“做什麼?”葉宛卿不明所以。
她的指尖沾了不少血,正低頭擰帕子。
楚安瀾喚她:“卿兒。”
葉宛卿抬頭。
忽然,唇上覆上一抹溫軟。
還沒等她失神,楚安瀾重新坐了回去,閉上雙眼,將手搭在桌案上:“你上藥吧。”
葉宛卿無言以對,只好低垂眉眼,繼續為楚安瀾上起了藥。
冰涼的藥膏滲入傷口,又疼又冰。
楚安瀾仍硬生生扛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