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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嘴八舌的聲音響起——
“安瀾不會水!動作快些!”
“快請個郎中來!”
“散開找!”
“……”
河面上,水花四濺。
“端王世子?”廖芙庾聲音有些大。
聲音落下,岸邊喘著粗氣,正欲拆掉腰帶、脫掉外袍的楚驍巖往這邊看來,動作滯住。
見到廖芙庾和葉宛卿,他露出一絲詫異。
下一瞬,人直接跳入水中。
寒冬臘月的天,一群少年咬牙在冰水中撲騰尋人。
岸上,氣氛焦灼。
這一段護城河道,兩岸都是金都有名的茶樓酒肆,水中泊滿了大大小小的畫舫,是以,每年此處商會都會籌款維護河道。
哪怕是冬天,河水也有十五六尺深。
葉宛卿把指甲掐入血肉裡。
這時,廖芙庾指著不遠處的一隻畫舫驚呼:“宛卿,那不是陸世子嗎?”
葉宛卿沒聽清。
她隨著廖芙庾手指的方向看去,見著熟悉的銀白身影,眼神茫然了片刻,忽然才意識到,那是陸繼廉。
陸繼廉對面,坐著穿了私服的楚恭霄,以及另外兩個穿著常服的年輕官員。
見她看過去,楚恭霄彷彿嘆了口氣。
接著,那條畫舫上走出三個護衛,利落地從畫舫上一躍,鑽入碎冰盪漾的護城河。
不多時,一個少年浮出水面,凍得話都說不利索:“安……安瀾……在這邊……”
緊接著,水面波動更大了,一群人朝那邊游過去。
很快,楚安瀾被幾個人託舉出水面。
夜色裡,他臉色慘白。
望著雙眼緊閉,一動不動的楚安瀾,葉宛卿似乎看到了她和他前輩子的結局。
這時,楚驍巖抹了把臉上的水,抖著凍僵的嘴唇,單手指向畫舫:“郡主……”
其他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群人托住楚安瀾,游到葉宛卿所在的畫舫前,將楚安瀾推到畫舫上,一個個乏力地掛在畫舫外。
葉宛卿立即上前檢視。
她跪坐在楚安瀾身旁,顫著手,彎腰去檢視他的氣息:“楚安瀾……”
這時,一個護衛打扮的青年利落地爬上來,嘴唇凍得鐵青:“郡主,借畫舫一用。”
葉宛卿啞聲:“把他帶進來!”
護衛立刻彎腰抱人。
接著,又有幾個少年爬上畫舫。
幾人合力,吃勁地將楚安瀾抱入畫舫內,裡面的桌椅器具被全部撤走,門窗也被關上。
炭火,燒得劈啪作響。
地板上,躺了一地的人。
孔武有力的青年護衛道了聲“得罪”,單膝跪地,利落地去解楚安瀾腰帶。
楚驍巖渾身抖得厲害,啞著嗓子看向葉宛卿:“郡主……”
“我就在這裡陪他。”葉宛卿聲音微顫,面色卻還算冷靜。
楚驍巖眸光微動,又看向跟在葉宛卿身旁的廖芙庾。
廖芙庾問他:“冷不冷?”
楚驍巖沒有說話,而後收回目光,淡淡道:“請回避。”
這是要趕她走。
走就走。
廖芙庾拍了拍葉宛卿的肩膀:“宛卿,我去外面等你,別擔心,敦親王世子一定會好起來的。”
葉宛卿嗓子乾啞得厲害,只能默默點頭。
艙門關上。
地毯上,楚安瀾上衣被盡數剝去,露出白得晃眼的面板。
他雙眼緊閉,嘴唇幾乎沒有一絲血色。
身上的面板,被冰刃割出無數細小的傷痕,正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