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地說:“有過。”
忘記是哪一年的春天了,他和那個人站在院子裡看櫻花,那個人忽然轉過頭對著他笑了笑,然後說道:“剛認識的時候我就在想了,徵十郎你不說話的時候,就像是一棵櫻花樹。”
這是確實經歷過的事,還是存在於他夢境中的幻想呢?連他也記不清了。
女生有些驚訝,她立刻明白自己沒有機會了,不過也不氣餒,只是聳了聳肩,苦笑著說:“那是赤司君很重要的人吧?”得到的回答是無聲的頷首,女生繼續說道:“真可惜啊,我不是第一個說出這句話的人,不過,為了不讓自己遺憾,我還是有句話要對赤司君說啊。”
將埋藏在心底的好感說出後,女生便笑嘻嘻地離開了,並不期待赤司的回答。
身為心思敏感纖細的女性,從赤司的表情上,她就知道自己沒有機會了。
赤司安靜地站在原地,直到畢業季結束才走出了校門,黑色的轎車早就等在了路邊,等他上去後司機便發動了引擎,卻不是朝著赤司家主宅的方向,而是赤司財閥的大廈。
路上的車輛不少,速度自然慢了下來,赤司靠在車後座上,閉著眼睛小憩。也許是因為那個女生的話吧,他居然想起了白石彌生,明明最後一次響起,都是三年前的事了。
三年前他最後一次去拜祭白石彌生,不是去發生車禍的地方,而是公墓,那個他親手放下骨灰罐的公共墓園,曾經的鋼筆與筆記本都被供奉在了墓前,沒有再說什麼,放下後便走了。之後的每一年也不曾吩咐別人去清掃,現在大概荒蕪得不像話了吧?她是孤兒啊,不會有人記得她。
赤司的眼睫毛輕顫,隨即沉聲道:“去公墓。”
司機雖然奇怪,但是仍然服從了指示,掉轉車頭,朝著郊外的公墓開了過去。
這種時候公墓裡當然沒人,暖融融的陽光給人的感覺很舒服,甚至還有點刺眼。赤司下車的時候眯了眯眼睛,揮手阻止了打算隨行的司機,自己一個人走了進去。
今天的天氣很好,萬里無雲的碧藍天空讓人的心情都跟著明朗起來,或許正是因此,儘管是走在公墓裡,赤司也沒有覺得壓抑。風輕輕地吹著,墓碑前花瓶裡的花朵儘管已經乾枯,還是隨著風晃動腦袋,像是在附和著唱歌,只是誰也聽不到那是怎樣的歌曲。
太久沒有來了,這裡又多了不少新墓,赤司一邊回憶著腦中殘留的印象,一邊踱步走著。因為要參加畢業典禮,他現在還穿著一身正裝,和周圍的環境顯得很協調,墓園裡偶爾有人路過,看到赤司也只是用靜穆的表情示意,不認識也沒有關係,會來這裡的都是一樣的人。
赤司最終還是找到了白石彌生的墓,只是出乎他的意料,有一個人正在打掃著。
那是一個看上去近三十歲的男人,戴著一副眼鏡,文靜且有書卷氣,正蹲著整理墓碑旁的雜草。赤司一眼便注意到他右手的指節內側有著洗不掉的粉筆灰,便知道這人是一個老師。
男人聽到了腳步聲,有些詫異地扭頭看他,隨即叫出了他的名字:“赤司徵十郎?”
“是我,請問您是?”赤司禮貌地點了點頭,男人似乎卡了一下,跟著才解釋道:“我是海常的物理老師,以前去看過關東大會和ih,所以認識你……”他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而是用懷念的眼神看著墓碑,本應有照片的地方什麼都沒有,他卻看得非常認真。
“你來這裡是要拜祭誰嗎?”男人問道,赤司覺得他有些眼熟,心裡思索了片刻,回答道:“我已經拜祭過了,恰好看到您而已。請問您在拜祭的人和您是什麼關係?”
“只是一面之緣啊。”男人低聲笑了起來,“高中的時候曾經想要接近她,與她叫好,不過還是被拒絕了。”男人沒有多說,赤司卻迅速回想起了當年的事: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