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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頁

尖尖的牙齒不輕不重的咬在方梓悅的脖頸上,宛如一隻尚未長大的小吸血鬼,貪婪卻又捨不得咬破她喜歡人的面板。只能惱羞成怒的用柔軟溫暖的唇瓣磨蹭著,留下羽毛般柔滑的觸感。

困到睜不開眼的某人象徵性的喊了聲饒命,全當是給她老婆一點面子。

對情緒非常敏感的小人魚顯然對她這種半死不活的樣子很不滿,忍不住氣鼓鼓的在床上撲騰。

奈何她這邊快撲騰出浪花來了,方梓悅這邊也是風雨不動安如山,誰也不能打擾我閉眼。

大概是方梓悅疲倦的模樣太過明顯,小人魚撲騰了一陣子後就停了下來。

午後的陽光透過薄薄的紗氤氳過溫柔的影,落在沉眠中女人精緻的眉眼上,連帶著昳麗的面容好似泛著瑩潤的光。

沉眠在海底的光亮總會吸引魚兒遊過去,不論那裡是否存在危險。就像現在這樣,撐著臉頰的小人魚暗藍色的眼睛緊緊的注視著對方,如一汪深海將對方牢牢包裹其中。

海納百川,翎秋的眼底帶著常人難以理解的包容,她輕啟粉白的唇,悅耳的歌聲低低的響起。

浪花碎在礁岸,遊魚擺晃鰭尾,沙礫流走在水的行跡中一步步穿梭,從東到西從南到北,觀過整片汪洋大海。

方梓悅感覺自己變成了一枚金色的沙礫,在海水的裹挾下,傾聽著海里萬物的交流聲。

輕薄的霧氣湧起,輕柔的託著她去往高處,穿過五光十色的珊瑚林,破出水面,到達雲端。

這一覺方梓悅睡得非常舒服,從海底到雲端,彷彿連她的精神力都變得平緩了。

再醒來的方梓悅一睜眼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她偏頭看了看旁邊,蜷縮成一個魚球的某隻正牢牢的靠著她,睡得恬靜安逸。

當然如果忽略掉翎秋身上比她剛來的時還要濃重的死氣的話,方梓悅還能獎勵她的小人魚一個甜甜的早安吻。

但現在聯想到自己的夢境,還有平穩下來的精神力,方梓悅直接變了臉色。

她又氣又怒的揚起手掌,急得有心想打下去,乾脆和教訓小孩兒一樣按著她老婆打一頓屁股,但又捨不得。

最終這高舉的手掌還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滿是心疼無奈的方梓悅抱起昏睡中的小人魚來到菜園。

池塘被她清理過一次,很乾淨。

方梓悅剛把小人魚放下去,熟睡中的翎秋下意識的化出了魚尾。在方梓悅這個角度看,她那個沒心沒肺的老婆在水底翻了個身,繼續睡去了。

方梓悅大概能猜到翎秋在想什麼。

之前她收留翎秋,翎秋送給她滿滿一盒珍珠。如今自己免費餵她各種蔬菜水果,翎秋自然想著回報這個對自己好的人類,於是就有了那場夢境。

方梓悅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被人魚疏導精神力是這種感覺。

輕盈,舒服。

但她這邊舒服了,有人就不舒服了。

在梁家的時候,領秋幾乎每隔一天就給梁修閱疏導一次精神力。梁修閱時常做夢夢到一望無際的海。

這也日漸讓他產生一種錯覺,認為他是不是古地球傳說中的龍,應海而生,騰雲而起。

他不應該被束縛在荒星,或許就像巧柔說的,帝星才是他大展拳腳的地方。

手握著安全區的權力,被荒星人吹捧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梁修閱想著:沒道理他父親能夠在帝星闖出一片天地,他就不行。

所謂虎父無犬子,這個帝星他是一定要去的。

但是近幾日,他卻再也沒夢到那片海。

梁修閱坐在書桌後頭痛的扶額,他的精神力依舊平穩,只是他現在心底打鼓,夢裡沒了那片海難不成是命運在暗示著他別去帝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