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巧蘭園,芍藥已經候那裡,看著她淋了一身雨,又唸叨了好一陣才停,雲重紫心中有事,只讓她拎著藥箱兩人一路去了雲金鈺的院子。
到了雲金鈺的院子,就看到門口竟然站了四個婆子,其中一個正是去雲老夫人面前告狀的,急忙上前迎來,“大姑娘可算來了,二姑娘行了一陣子了,鬼哭狼嚎的,血就沒停過,可嚇死個人了。”
“媽媽放心,我一定會盡心救治的。”雲重紫衝她笑笑,面上也不露半分焦急。
她身邊的芍藥給四個婆子分了金粒子,俯身行禮,“幾位媽媽辛苦了,聽說今日吃了不少罪,這守人的活路都有開小差的時候,媽媽們也不要擔心,老夫人是不會責怪的,錯不在你們。”
幾個婆子收到金粒子,都低頭哈腰地謝道:“這院子裡數大姑娘最大方。”
“媽媽說錯了,這家是夫人當的,還是她最捨得錢的,不然今日也不會好酒好菜的招待你們,對你們也算不薄,今日的事你們就當沒發生便罷了,總歸二姑娘也是要嫁出去給太子的,將來少不得榮華富貴,你們還需盡心盡力,夫人那邊也好交差。”
芍藥說完,幾個媽媽連連點頭,忙讓出道來讓雲重紫進去。
雲重紫和芍藥一前一後進了院子,她們歷經兩世,還是頭一回來這裡,雖說沒來過,但也曾聽說府上疼雲金鈺,院子是幾個小輩最大的不說,就連物件賞玩都是極好極真貴的,可進了此處,卻盡是荒涼,處處破敗。
兩人一起踏進門檻,屋裡的傢俱擺設也沒有,竟還不如巧蘭園,雲重紫心想,以前怕是有的,雲老夫人也不會剋扣這些,多半怕是被雲金鈺砸爛了。
不等走到裡間,兩個人在門外就已經聽到有人尖著嗓子喊疼,雲重紫一臉淡漠地往前走了一步,就被芍藥抓住,“還是小心些,她怕是惹急了會咬人。”
雲重紫十分嚴肅地看她,“你可別說她是狗,咱們院子裡的虎子可比她乖多了,不許這麼侮辱人。”
芍藥噗嗤一聲樂起來,兩個人正旁若無人地說話,裡間床上的人忽然怒吼起來,“誰?什麼人?”
“是我,大妹妹。”
雲重紫一臉淡漠地走過去,床榻上的帷幔已經被撕扯掉散落了一地,只見床上的人滿身是血,衣裳都被染紅,隱隱傳來惡臭的腥味,方才她看得不仔細,這才月餘不見,雲金鈺已經瘦成了皮包骨,飯菜絕對不會少她的,一定是食不下咽,每日總想著如何逃跑吧?
床上的人看到是她,臉上露出驚怒的表情,整雙眼睛都凸出眼眶,額頭的青筋乍現,想做起來,可是根本無法用力,只能掙扎著揮舞雙臂,滿嘴都是最惡毒的詛咒,“雲重紫,你個賤人,小婦養的,是你!我被你害成這樣,你還有臉來!你個賤人,你不得好死,我不會放過你的……”
雲重紫皺了皺眉,覺得她身上的血腥味似乎並不正常,但也不急著去給她檢視,芍藥搬個杌子過來給她坐,她點了點頭,又把目光看向床上還在咆哮的人,“你不累嗎?”
“你……”雲金鈺一口氣沒上來,所有的話就此頓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雲重紫的表情始終淡淡的,“你繼續,我不會打斷你的,若是累了口渴就說話,我給你倒水。”
雲金鈺是真的疼,整個人的表情都到一起了,腿上的傷口還在流血,那種痛是根本沒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只用放聲的嘶吼,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緩解那種鑽心的痛,血液流過那處就像是刀割一樣,緩緩流入心中就如沸水潑過,她曾經何等堅強又驕傲,從來都是高高在上,何時如此狼狽,又怎麼可以在雲重紫面前這麼卑微。
“雲重紫……少在我面前裝成假惺惺的樣子……”雲金鈺說話都很困難了,“你想做什麼我難道看不出來嗎?你來我們家就是來報仇的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