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德安道:“現在說是不是已經太晚了?”
胡不為道:“權公公可不可以幫忙勸說皇上,放過我一家老小的性命,所有罪責由我胡不為一人承擔?”
權德安道:“喝了這杯酒再說。”
胡不為心中已經完全絕望,仰首將那杯酒一飲而盡。權德安接過空杯,又給他倒了一杯,低聲道:“你在大康戶部尚書的位子上坐了不少年,也算是有功於大康,若是沒有你的精心經營,大康的財政這些年也不會始終穩定增長。”
胡不為又喝了那杯酒。
權德安道:“你錯在當初不該彈劾太子,連同他人一起詆譭丞相,須知道自古以來皆由長子繼位,你們這些人為了一己私利,慫恿三皇子,迷惑皇上,邀功爭寵,害得太子被陛下廢黜,大好河山險些落入奸人之手。若非陛下洪福齊天,險些死在你們這幫奸人之手。”
胡不為淡然道:“大皇子即位也罷,三皇子即位也罷,這天下始終還是龍家的,大康仍然是昔日之大康,單以這件事而論,就給我扣上謀反的帽子是不是有些太過牽強?朝堂之中,政見之爭,我承認自己錯判形勢,可是我對大康忠心耿耿,這些年來,我自從擔任戶部尚書之職,為大康刻苦經營,殫精竭慮,大康國庫漸豐。胡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陛下即位,要治我不敬之罪,胡某毫無怨言,可是禍不及妻兒,還望權公公轉告陛下。乞他垂憐,饒我胡氏一門的性命,罪臣即便是死也可瞑目了。”說到動情之處,胡不為潸然淚下。其實他心中再明白不過,即便自己磨破嘴皮也沒什麼用處,可即便是有一線希望,他也要說出來,此時不說,恐怕就再也沒有說話的機會了。
接過權德安遞來的第三杯酒。胡不為又道:“想當年先皇曾經賜給我胡家先祖丹書鐵券,說過若是我胡家子弟日後假如犯下罪孽,那丹書鐵券可免我胡氏一門不死。”
權德安陰測測笑道:“那丹書鐵券現在何處?”
胡不為道:“我兒前往青雲上任之時,我將那丹書鐵券交給他一起帶走了。“
權德安揚起手中一物在胡不為面前晃了晃道:“你可看清楚了,是不是這一個?”
胡不為藉著燈籠的亮光,當他看清權德安手中的丹書鐵券正是昔日先皇賜給胡家的那個,不由得驚得目瞪口呆,喃喃道:“怎會在你這裡?”他的內心瞬間為莫大的恐懼所籠罩。之前胡小天曾經讓梁大壯專門過來送信,從梁大壯帶來的拓片可以肯定。丹書鐵券已經被兒子找到,可現在竟然出現在權德安的手裡,這件事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兒子已經落在了權德安的手中。
胡不為顫聲道:“權公公……這丹書鐵券你從何處得來?”
權德安不緊不慢道:“自然是你的寶貝兒子親手交給我的。”
“小天?”
權德安點了點頭道:“有這樣一個兒子倒也算你的福氣。”
胡不為感到一股冷氣沿著自己的脊柱一直躥升上來,他最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他近乎哀求道:“權公公。他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還望權公公垂憐,看在他年幼無知的份上放他一條生路。所有的事情,由我一個人獨自承擔。”
權德安道:“父子情深,雜家還真是有些感動了。你喝得並不是毒酒,陛下還沒有說要殺你。”他雙手負在身後道:“雜家過來找你也不是因為奉了陛下的命令,而是因為你兒子找到了我。”
胡不為一臉迷惘,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怎麼會和這位新君身邊的紅人搭上關係。
權德安道:“雜家欠胡小天一個人情,確切地說,是小公主欠了他一個人情。”他這才將之前胡小天救了他和小公主的事情簡略說了一遍。
胡不為聽說這件事,心中又驚又喜,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會因緣巧合地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