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他原本就只想拿胡小天當要挾胡不為的棋子。
負責看守胡小天的兩名侍衛無法離開,職責所在必須要在門外守著。兩人不知從哪兒弄來了兩塊白布矇住了口鼻,雖然沒什麼用處,可多一層防護畢竟多一層心安。
三更時分,西川神醫周文舉被從家裡請了過來,今日沙迦使團入城之後,整個燮州城變得戒備森嚴,空氣顯得異常緊張。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反倒是身在燮州的老百姓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周文舉今晚也是一直未能入眠,日間聽說了一些小道訊息,搞得他心情煩亂,正準備等到天亮之後前往楊道全那裡問個究竟。他對楊道全有救命之恩,料想楊道全會對自己坦誠相告。
半夜的時候,楊道全派人來請周文舉,只是說有重要病人要看,也沒有說明生病的是誰。
周文舉坐車來到天府行宮的時候已經明白生病的肯定是某位重要人物,他讓周興拎著藥箱,自己隨後下車。
跟隨侍衛來到西側的院落內,發現守門的兩名侍衛全都用白布矇住了口鼻,周文舉馬上意識到情況不妙,他也從藥箱中取出口罩,這種口罩還是在青雲縣的時候胡小天教給他做的,用起來要比用面巾矇住口鼻的效果好得多。
兩名侍衛指了指房內,周文舉示意周興在外面等著,倘若病人患得是傳染病,越少人進去傳染的機會就越少。
周文舉推門走了進去,藉著燭光向床上的病人望去,當他看清病人的容貌之時,整個人頓時愣在那裡,周文舉萬萬想不到胡小天會出現在這裡,更加想不到這位在他心目中醫術近乎神話的年輕醫者竟然生病了。
胡小天裝病,並引導眾人懷疑他得的是鼠疫,一是為了嚇退眾人,讓所有人對他退避三舍,還有一個用意就是想引周文舉前來為他診病,周文舉人在燮州,有西川第一神醫之稱,普通郎中解決不了的問題,十有**會想到此人。胡小天相信自己至少在目前還有些利用價值,李鴻翰這位大舅子不可能對自己不聞不問任由他自生自滅。當然他對這件事並沒有確然的把握,可現在還算是天從人願,他們果然將周文舉請來了。
看到周文舉當真被請了過來,胡小天雖然心中那早有期待,仍然是喜出望外,雖然欣喜,可胡小天畢竟還保持著清醒的頭腦。他和周文舉雖然是患難之交,可是他更知道周文舉和楊道全的關係非比尋常。更何況個人的交情在政治立場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假如周文舉也支援西川李家,又或者早已成為叛軍中的一員,只怕自己想要從他這裡尋求幫助的想法唯有落空。
可事到如今,胡小天已經沒有了更好的選擇,唯有冒險一試了。
周文舉驚聲道:“胡大人,您何時到的燮州,怎會如此?你因何病得如此厲害?”他扯下口罩,來到床邊坐下。
胡小天淡然笑道:“人吃五穀雜糧,誰會不生病?”
周文舉道:“胡大人生得什麼病?”在他看來,胡小天醫術高超,自然知道他自己得的是什麼病。
胡小天道:“醫者不自醫,勞煩周先生為我診脈。”
周文舉點了點頭,讓胡小天將手腕放床榻之上,手指緩緩落在胡小天的脈門之上,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周文舉緩緩撫了撫鬍鬚,低聲道:“只是尋常的腹瀉罷了。”胡小天的體溫和脈相雖然有些異常,但是絕不嚴重。
胡小天道:“他們都說我得了鼠疫。”
周文舉微笑道:“胡大人應該清楚自己的病情。”
胡小天道:“周先生,外面情況如何?”
周文舉抿了抿嘴唇道:“流言四起,我也分辨不出什麼是真,什麼是假,胡大人因何來到燮州?”
胡小天道:“護送周王和沙迦使團前來。”
周文舉眉峰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