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茶的真諦在於心境而不是茶葉本身。”姬飛花上門在他看來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姬飛花微笑道:“文太師句句珠璣,同樣的一壺茶。有些人喝起來清新甘醇,而有些人卻覺得苦澀無比,如同咽醋,不是茶的問題,而是心情的問題。”
文承煥忽然端起面前的茶盞。將其中的茶水全都潑在地面上。
姬飛花不動聲色,慢慢落下茶盞,蘭花指捻起盅蓋輕輕放在茶盅之上,輕聲道:“文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未識。天生麗質難自棄,一朝選在君王側。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文才人入宮之前,的確有人聽說過文太師有位養女,可是誰也沒有見過她真實的樣子。”
文承煥聞言心中一驚,他老謀深算,縱然內心波瀾起伏,可面容卻依然古井不波,冷冷道:“姬公公話裡有話。”
姬飛花微笑道:“飛花一向以為自己頗有膽色,可是跟太師比起來卻甘拜下風,縱然是雜家也不敢幹出偷樑換柱的事情來。”
“姬公公什麼意思?”
姬飛花道:“這世上多數都是糊塗人,可也有一部分明白人,還有一部分卻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人,雜家看太師不是老糊塗了就是在裝糊塗。”
“放肆!”文承煥怒吼道。
姬飛花道:“陛下宅心仁厚,寬以待人,可太上皇為人就稍嫌多疑了一些,所以誰有幾個老婆,誰家有多少子女,誰家有幾多宅院,幾畝良田,他老人家都查得清清楚楚。太上皇並沒有將之公諸於眾,很多事情都是記錄下來的,對了,這事兒過去都是天機局在做。”
文承煥唇角的肌肉突然跳動了一下,現在的天機局卻是被姬飛花牢牢掌控在手裡。
姬飛花道:“雜家接管天機局的時候,剛好發現了一些東西,有很多事情顯然不是什麼好事,真要是公佈出來,恐怕……”他的話沒說完,然後又格格笑了起來。從袖中抽出了一張畫軸,徐徐在文承煥的面前展開,畫軸之上畫著一個美麗的少女,眉眼到有七分和文雅相似。
文承煥道:“雅兒的畫像你是從何處得來?”
姬飛花道:“太上皇做事非常縝密,倘若是一幅畫像自然沒什麼說服力,可是……”他又拿出一個小小的錦盒放在桌面上:“這裡面有一束頭髮,還有她指紋的印記。一個人就算長大了,就算模樣發生了改變,可是她頭髮的質地和手指的紋路都不會改變。文才人在宮裡也呆了一些日子,有些印記多少還是會留下一些。”
文承煥道:“姬公公真是有心。”
姬飛花微笑道:“跟文太師同朝為臣,不多個心眼,雜家多少顆人頭也不夠砍。”
文承煥只是冷笑。
姬飛花道:“文才人雖然死了,可梧桐還活著,她雖然知道的事情不多,但是隻要耐心詢問,還是有所收穫的。文太師既然看到了那封遺書就應該趁早收場,常言道: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要咄咄逼人,不死不休?讓翟廣目違心作證,更是錯上加錯,身為刑部官員,知法犯法,文太師覺得他是不是死有餘辜?”
文承煥呵呵笑道:“姬公公應該好好想想自己的這句話。”
姬飛花道:“太師位高權重,即便是我在皇上面前列出這些不疼不癢的證據,皇上也未必肯信。可太師有沒有想過,飛花赤膽忠心一心為國,若是有人想透過明月宮的事情來詆譭我,皇上會不會相信?會不會降罪於我?”
文承煥道:“皇上對姬公公的恩寵放眼大康無人能及。”
姬飛花微笑道:“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飛花自小成長於宮中,寵信這兩個字看得比誰都要清楚,飛花也明白活著的意義何在,若是有人想要害我,飛花或許會一笑置之,可若是有人敢打皇上的主意,休怪雜家不講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