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直賢、譚育良一直到中方城被攻陷,都沒有機會派出信使。
當然,就算他們沒有機會派出信使,巖雞寨那邊察覺到鷹魚寨的異常,也會派人回潭州傳訊,但世子要是得知中方城變故之後再動身到武陵縣,可能這時候還在半路上。
趙直賢、譚育良走進大堂,看到除了世子馬循外,新任朗州刺史馬元衡、兵馬使馬融以及世子身邊的謀士文瑞臨、文先生都在。
感受到世子那殺人的眼神,趙直賢、譚育良直覺後腦勺發涼,也知道鷹魚寨失陷的訊息,已經由巖雞寨的信使傳入世子的耳中了。
「蠢貨,蠢貨!一千多精銳老卒都沒能守住鷹魚寨,你們是幹什麼吃的?難不成說韓家父子在敘州能有撒豆成兵的異能?」馬循再也控制不住的朝趙直賢、譚育良咆哮起來。
巖雞寨跟鷹魚寨隔著有三四十里縱深、峰險林密的中方山脈,地理位置上還屬於辰州漵浦縣,即便確知韓家父子對鷹魚寨下手,攻下鷹魚寨,卻不知具體的詳情。
趙直賢、譚育良他們不被放回來,馬循他們也已經新派斥候深入敘州探明根底,但顯然不可能比趙直賢、譚育良更清楚內情。
說實話,趙直賢、譚育良這時候都沒有搞清楚四姓為何會強襲鷹魚寨,他們只是一五一十,將他們所見、所聞、所經歷的一切,都原原本本說出來,最後還小心翼翼的說出他們的見解:「韓家父子野心勃勃,意圖獨吞敘州!」
「世子,你此時不會還不信韓家父子與楚帝共圖潭州的陰謀了吧?」文瑞臨恨恨的瞪了趙直賢、譚育良一眼,苦口婆心的跟世子馬循說道。
「韓家父子素有野心,乃是我們早就知道之事,要不然韓謙也不可能去年冬季潛逃去敘州……」馬元衡皺著眉頭,遲疑地說道。
潭州很早就聽到風聲,說韓謙攜有天佑帝的秘旨潛逃敘州,目的就是要助天佑帝對潭州進行削藩,但這種傳言並沒有引起潭州的重視。
大楚開國才十四五年,還談不上民心歸附,再者有馮文瀾案在前,像韓道勛、韓謙有機會割據一方,誰還願意對天佑帝俯首稱臣?
再一個就是他們所掌握的鷹魚寨,位於敘州的腹心之地,不覺得韓家父子想要控制敘州的形勢,不會藉助潭州的支援。
之前的傳言,怎麼看都沒有能站得住腳的理由。
而這一刻,趙直賢、譚育良的說法雖然也很順理成章,但馬元衡多多少少也有些遲疑了,只是這還是不能確定韓家父子跟金陵有共謀啊!
「四姓為何會襲鷹魚寨?這個問題與韓謙當初為何能成功潛逃敘州一樣,看似沒有問題,但答案就擺在那裡,世子與刺史大人不敢相信罷了!」
文瑞臨知道鷹魚寨失陷後,潭州倉促間沒有出兵徵討韓家父子的可能,但潭州要是再不進行徹底的動員,不做最後的準備,還繼續被韓家父子的表演欺騙下去,那可能黃花菜真就要涼了。
他情急之下,也不顧上溫順的態度,語氣激越地說道。
「韓謙當初能攜帶那麼多的物資、人馬潛逃出金陵,非其良善,則是天佑帝及楊元溥有意縱容,之後天佑帝順勢將沈漾等人貶到鄂州,與敘州一起,對潭州隱隱形成夾擊之勢,然後再一步步的去加重這個勢。而四姓這次會襲鷹魚寨,看似百思難解,但倘若韓道勛請旨留在敘州擔任監軍使的張平與韓家父子串謀,設計誘騙四姓魯莽行事呢?」
「張平與韓家父子怎麼串謀?」馬元衡有些不解的問道。
「倘若四姓與刺史大人一樣,篤信韓家父子背叛朝廷,張平僅僅是朝廷放在敘州的擺飾,那在韓家父子推新田稅新政時,四姓暗中聯絡張平共反韓家父子,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文瑞臨說道。
「四姓欲反韓家父子,為何去襲鷹魚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