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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4章 千重劫難惟此心!

之鑑,後事之師,我族百五十年不得不棄,公生於溫柔之所,貴族皆文質之人,又有若水之天女,文華昌盛,能言經詞,有大能於身,何苦置於存亡難言所在,自受其難乎?南國之花不當於北國凋零,胡人不過爾爾,不值尊族視也,還望公慎之再慎。”

慕容承光言辭懇切,是真心實意的勸告,而且相比中原人以訛傳訛,燕國貴族是真的從冰天雪地裡走出來,從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他話中的每一字都帶著深深地後怕,那是燕國人從骨子裡面透出來的味道,他們再也不想回遼東了,誰讓他們回去,誰就要死,皇帝也不例外!

洛諶自然能感覺到,略一沉吟後故意感慨道:“大將軍你可知無論一人,還是一族,在這世間俱有氣運之說,諸夏乃素王垂眸之地燕國從十萬人的孱弱小國,如今據百萬生民,威懾北疆,這等氣運由何而來,便是用遼東祖祖輩輩的艱難困苦,攘除東胡,拋血灑淚所換來的。

天下俱以胡運昌盛乃是虛言,然如今燕國南遷,這便是胡運興盛所在,洛氏從不曾逼迫一族奉獻,燕國子民受盡寒霜之苦,我族也知曉,既如此,便由洛氏親往鎮守,素王血裔自有職責於身,慨然為天下先,奮勇為天下志,這是洛氏之道,大將軍不必再勸,倘若有朝一日,胡人真的興盛,大將軍若能遣一偏師,吾族便感激不盡了。”

慕容承光為洛諶語中之言所震撼,頓覺方才自己所言實在是以卑微之心加豪傑之腹,真是可笑,他抱拳沉聲道:“公今日之言,承光謹記,若真有那一日,若慕容氏還能舞燕國節杖,定揮軍助之!”

普陀河畔,燕國騎兵乘風而來,又踏雲而去,煙塵起處,盡沒於其中,煙塵落處,燕騎已俱無影無蹤,洛氏再啟向遼西走廊而去,洛襄見洛諶若有所思,上前道:“這燕國大將軍真是誠人啊,燕國有這等臣子何愁不能興盛呢?”

洛諶卻輕聲道:“是啊,於燕國有大利,於燕帝則有大害,先有二帝被弒,後有主弱臣強,這燕國後事無窮。”

洛襄訝然道:“伯父是說這燕國將再次動亂?”

洛諶點頭道:“慕容氏不是忠謹臣子,燕國自遼東出,能帶族群興盛者王之,慕容氏若要功勞,定會南擊漢國,燕國據幽州形勝之地,進可攻,退可守,人雖不眾,而有悍馬健勇,漢國若無英主,無賢臣,國雖大,人雖眾,僅河北防務便會拖垮其政,不奪幽州,則河北天府無骨也,阿襄莫要忘記,以袁紹之神能,公孫瓚之無用,袁紹亦曾被公孫瓚攻陷於死地!”

洛襄受教,回身往漢國望去,搖搖頭,中原紛紛擾擾,與他又有什麼干係呢,不過是些許王朝列國,興衰存亡罷了。

遼西走廊是極其少見的不需要翻越燕山山脈就能通往遼東的大通道,但依舊是崎嶇難行,洛氏行到此處,因有大車隨行,速度頓時大減,出昭城時春意已極盛,至過遼西走廊,夏意已至,風捲雲聚,烏沉壓下,山川之際,風雲突變,讓人猝不及防,伴著狂風而至的是黑色的狂潮,電如蛇龍,雨如天幕。

藉著那一剎那的光亮,有支起的軍帳在雨幕下搖曳,大車上蒙著皮質油紙,亦有來不及支起的軍帳,躲在大石旁,臨時避雨。

洛諶頭上的冠冕被風吹歪,他直接取下來扔在地上的泥水中,被雨點打溼的髮絲混著泥土粘結在一起,貼在臉上,洛襄解下身上溼漉漉的皮甲,狼狽不堪,未曾支起的營帳直接被幾人披起來蓋在身上,洛諶與洛襄以及另外幾名敢戰士踩在泥水中,一動不動,細細看去,腳下正踩著營帳的一角,狂風暴雨下,營帳鼓起又癟下,似乎隨時都要伴著狂風飛走般,天下間黑暗一片,大石後鼓起的小包,真如滄海一粟,狂流扁舟。

那雨流擊在眾人頭頂,洛諶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他雖然上了些年紀,但畢竟是悍將,還能堅持,只是不知道那些同樣未曾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