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指了指地上被砸成一團,黏膩的奶油蛋糕,無奈嘆氣:「您看,春小姐來時還拎了蛋糕,估計是想給您個驚喜,卻看著這麼一幕,心裡肯定不好受,您又倔強著不肯低頭,她一定傷心了。」
宋年緊咬著牙關不說話,他內心也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身為金字塔頂尖的財閥三代,身邊人都是如此聲色犬馬,他有自己的認知,並不覺得看招待女跳舞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他沒摸她們,也沒親她們,更沒和她們做愛,他的第一次始終為他的未婚妻尹春保留著,也只會給她,他覺得這就足夠了。
他自認為,尹春身為財閥體系下教養出來的正統名媛,也是預設這套規則的,他不會當著她的面去做這些,這也是預設的。
宋年內心深處其實知道自己做錯了,否則不會在看見尹春時第一反應是心慌,指尖發涼,但他高高在上慣了,有刻在骨子裡身為頂級財閥三代的傲慢和固有認知,他從不會承認錯誤,也沒人敢要求他道歉,因為他生來就活在金字塔頂尖。
今天也如此,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不會和尹春道歉。
管家匆匆離開,送晉準去醫院,他哀嚎的聲音越來越小,快要疼休克了,別墅裡一片狼藉,宋年眉眼陰沉,視線一錯不錯的盯著地上黏膩的蛋糕,腦海里不停閃現尹春剛才震驚又哀傷的眸子。
她向來溫柔自持,像教堂裡的神女像一樣,平靜溫和,宋年從未見過她失態的模樣,這是第一次。
他後知後覺,回想起尹春剛才毫無留戀,轉身離開的背影,一股莫名的焦躁感從心底蔓延,心臟不安劇烈的跳動著,臉色愈發糾結難看,餘光瞥見地上黏膩的蛋糕,依稀能看出沒被摔壞之前的樣子,他再也坐不住了,匆匆站起身來,去地下車庫,腳步雜亂,透著焦急,甚至有些踉蹌。
宋年沒找司機,自己冷著臉挑了輛效能極佳的跑車,猛踩油門,激烈的轟鳴聲響起,車子像離弦的箭嗖一下子就從車庫衝出去,輪胎蹭在地上發出巨大摩擦聲,原本清俊的一張臉現在隱在昏暗光影下,面色陰鷙,薄唇緊緊抿著,眸中暗沉濃的化不開。
別墅建在坡路上,宋年開的極快,夜色深,光線暗,他卻像不要命似的猛踩油門,終於在前面看到一個小的車影,有點像尹春的車,他鬆口氣,繼續加速,轟鳴聲巨大,很快就追上,能看清車牌,確實是尹春的車。
他擰著眉,將油門踩到底,極快超過尹春的車,揚起地上的灰塵和塵埃,隨即又反向打了一圈方向盤,驟然剎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車打橫停住,擋住尹春去路。
剛才宋年從後面追過來的時候,司機就看見了,這麼張揚的跑車,這麼不要命的開法,除了宋年還能是誰。
他小心翼翼的提醒尹春:「小姐,宋年少爺在後面追我們,要停車嗎?」
尹春淡聲開口:「不用,繼續開吧。」
小姐上車之後情緒似乎就有些低落,現在宋年少爺又不要命的在後面追,司機隱約猜到這倆人可能是吵架了,但他不敢多問,只是按照吩咐繼續安安靜靜的開車,宋年開的太快了,很快就追上,超車把他們攔住。
全北洞以新合財團宋家別墅為中心,向四周輻射,是財閥核心聚集地,周圍住的都是老牌財閥,對居住環境要求極為苛刻,私密性極佳,這附近的居住者非富即貴,出行都有豪車接送,很少有計程車或者普通人的私家車進入這條路段,現在夜色深,路上更沒幾輛車。
兩輛車就這樣對峙著。
車燈亮著,宋年坐在車裡,擰著眉,想要看清對面車裡尹春的神態,只可惜她正巧坐在駕駛座後面,被擋的嚴嚴實實,什麼都看不見。
尹春沒有要下車的意思,宋年終究是服了軟,先從跑車上下來,朝著她走過來,敲了敲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