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受了重傷,大人又待如何?哼,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兒子學藝不精丟師父臉,做父親的就打上門來,真真是好教養。”
“真不愧是小娘子養的。”最後一句,林碩也知道不好,聲音幾如蚊蚋。
林父是庶子出身,生母乃是林家婢女,身份自然不高。一直以來,林父的願望就是自己出人頭地,帶母親離開林家。
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生母之事一直是林父心中一大痛。
這凌母還真是好樣的,專門往人傷口上挖。
人家這般給力,林瓏也不好意思略略回擊,她低下頭,夜色朦朧下,誰也看不清她眼底的暗芒。
林碩的複述讓林燁雲義憤填膺,恨得咬牙切齒。他也沒心思幹別的事情,隨林瓏回房,搬只胡凳坐在林瓏身邊。
他心裡還有許多疑問。
林瓏並未與他深談,只吩咐他下學之後,悄悄打聽蒐集一些凌綏欺人之事,最好有人證。
林燁雲眨眨眼,有點擔心:“凌家勢大,這樣真能搬倒他們麼?”
“自是不能。”林瓏十分冷靜,不過雖然不能搬倒,使點絆子還是可以的,所以林瓏才蒐集凌綏作惡之事,對於凌家卻半點不提。
林燁雲表示不滿,覺得這樣不解氣,林瓏一巴掌呼過去,攆人:“天色已晚,哥哥回去休息吧。”
妹妹真是越來越兇了,林燁雲還不想走,囁嚅一句:“還沒商量完呢。”
林瓏一個眼神睨過去,林燁雲立馬老實,乖溜溜走了。
凌家。
凌父瞪著躺在床上裝病的兒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恨聲:“往日你恃強凌弱,欺霸鄉里,我念在你年幼,不予追究,沒想到你變本加厲,居然欺到縣令頭上。你還長沒長腦子,不知道巡察使要到了麼。”
“做什麼這般兇。”凌母護短,“不過一個小小巡察使罷了,那範正英就是個五品小官,怕他作甚。阿綏受傷,你也不說關心一下,居然還罵他,那林家算什麼東西,一個卑賤庶子,他兒子居然還敢碰我的阿綏,饒他一命都是阿綏心善,要我說啊,打死了事。”
凌母越說越氣,最後彷彿受了天大委屈般,“這林家欺人太甚!”
凌父跟凌母掰扯不清,氣得冷聲一聲,警告:“你想報仇,什麼時候都行,但在這關鍵時刻,可不許給我惹事,否則我絕不饒你!”說完,氣呼呼甩袖離去。
見凌父態度這般冷硬,凌母又氣又惱。她沒出閣前就被家人寵壞了,嫁到凌家後,一舉得男,凌父也不是那沾花惹草之輩,日子過得順遂,行事就無所顧忌。
她陰惻惻望了望漆黑的窗外,而後收斂神色,轉身柔聲安撫兒子:“阿綏你放心,等過去這一陣,娘把林家人都給你抓來玩,你想怎麼折磨就怎麼折磨。”
凌母抬手給凌綏掖了掖被子,慈愛地看著兒子精緻俊朗的容顏,內心滿是驕傲。她是知道凌綏和林家的鷓鴣之爭的,明白兒子這次出手打人的原因。
她喜歡兒子睚眥必報的性格,卻不喜歡他的手段,想到這,她語聲柔軟,諄諄教導:“娘不是教過你,行事切忌讓人拿到把柄,手段陰狠點沒關係,關鍵做事要乾淨,要狠,要不留證據。林家這次之事,你做得不好,太明目張膽。”
說到這,她頓了頓,語氣越發輕軟:“林家不是還有個牙粉行麼,郊外也有莊子,甚至是拿住林父的錯處也不難,好兒子,下次做事,要動動腦子。”
——
林瓏出診的訊息很快傳遍祁縣大街小巷,很多人來湊熱鬧,趙集找的幾位潑辣能幹女子也很快到位。
與此同時,趙集也捲包袱啟程,帶著畫像去尋找那位鐵定要微服出訪的範正英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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