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一年只有十八歲,從未接觸過那樣可怕的環境,從沒見過那麼多可怕的女人。
捱打和被欺負,似乎是在看守所的慣例。我揹負著殺了外婆的罪名,日復一日的等著我的爸爸來救我。可就是那一天,林耀祖真的來了。
我看著他的時候,就像是看到了希望。
我急切的喊他“爸爸”,在他震驚錯愕的神情中,我們彼此接通了面前的電話。
林耀祖與我之間隔著厚厚的玻璃,我用我的掌心貼著那面玻璃,想要感受一下親人的溫暖。
我急切的對那邊說:“爸爸,你快把我帶回去吧,我害怕!”
他面色憂鬱,像是接二連三的變故將這個男人壓垮了一樣,他跟我說:“小抒,想要保釋你需要很多很多的錢。你外婆和你媽媽的遺囑繼承人都是你,現在你外婆和媽媽去了,公司的資金全部凍結了,我手裡的那點錢什麼都幹不了……”
“爸爸!我外婆的死和陳芳有關!那天我外婆前腳來找陳芳,後腳就摔下露臺摔死了,我上樓之後一個人影都沒見過,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把我外婆推下樓的,可是警察不相信我!爸爸你一定要救我出去!”我看著玻璃牆的另一面撕心裂肺的哭喊著,我的希望就是這個唯一的親人了。
林耀祖的神情變化了幾番,突然對我說道:“小抒,現在先想法子讓你從這個地方出來吧?這樣,你簽署一份財產轉讓協議,我拿到了公司的股份和資金,立刻把你保釋出來,你看好不好?爸爸也只能想到這個法子了……”
第294章 忘記煩憂
我已經慌了心神,根本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失去了自由的人,往往比任何人都渴盼自由。
一座玻璃牆成為了自由和羈束的分界線,我在玻璃的這一邊惶惶不可終日,另一端,是我滿腹心事的父親。
我已經忘記了去思考。不需幾秒鐘我便做出了決定,在那份財產讓渡書上籤上了我的名字。
只可惜,我等來的不是期盼已久的保釋與自由,而是審判與牢籠。
而那個信誓旦旦,一定會救我出去的父親,則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我要求上訴過兩次。可卻都是依舊被判有罪。
外面的證據鏈條不知什麼時候越發的清晰,所有人都肯定,我就是那個親手將我外婆推下樓摔死的人。而那份財產讓渡書在最開始的時候給了林耀祖號令整個公司的權利,而後在我被判有罪的時候,我也失去了繼承人的資格,趙家的所有財產順理成章的成為了他的囊中之物。
之後的四年裡。我不停的反思,不停的琢磨,終於將一切都想的明明白白的。
林耀祖的心早就不在我們的這個家裡了。他所有的籌謀和算計都是為了他第二個家。
他明明知道了接連是去兩個親人的我肯定方寸大亂,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只求立刻離開那個環境。然後,他只用了幾句話,就將我所有的東西奪走,讓我變成了一無所有的囚徒。
那些後悔與深刻的恨意像是生了根發了芽,哪怕是已經過去了那麼久,哪怕是在夢裡,依舊不能讓我釋懷。
我從夢中睡醒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被唐瑞帶到了鄉下,外面的一切都是鬱鬱蔥蔥的,呈現出一種別樣的原始風情。
我無意識的輕哼一聲,慢慢的舒展開了身體。
唐瑞把車子開到了村子裡最偏僻的地方。那裡有一座殘破的小院,看起來已經年久失修。
不知怎麼的,我卻覺得這裡似乎有些眼熟。
唐瑞的不停的振動著,他被這個聲音弄得煩了,於是將關機,直接扔在了後車坐墊上。他轉頭看向我,溫柔的說道:“你醒了?”
“這是哪兒?”
唐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