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三不省心,林則徐也有些急怒攻心,吩咐完了這句,精氣神也一下子萎靡了。
“好吧!”
見林老虎有些上氣不接下氣,楊猛也不敢多說什麼了,這位活著就是楊家的靠山,死了,那事情就難辦了。
“幾時動身?”
“半月之後!”
“越快越好,我這身子骨怕是不成了……”
林則徐自己也清楚,只要自己挺住了。就是對楊家的支援。奈何這雲南真就不是他的福地。先是歿了鄭夫人,剛要辭官,卻又碰上廣和之事,現在更是悲苦,臥病官途不能理事,這對林老虎來說絕對是種折磨。
“總督大人好生休養,川西的事情,我一定辦妥!”
瞧林老虎飄飄搖搖的樣子。楊猛真怕他一下子挺不過來,丟了一顆定心丸,他也匆匆離開了總督府。
“唉……總算是騙過這一局了,川西非是福地,咱們也做些準備吧!”
楊猛剛走,林則徐就來了精神,風水輪流轉,看來林老虎也給楊家設了局。
“東翁,自古有言蜀道艱難,入蜀雖難。可難不過川西,楊老三說的也不錯。昔年張獻忠都不敢深入川西,不帶人手去治理川銅,只怕事倍功半啊!”
楊老三是什麼人劉存仁最是清楚,帶三五十人入川,只怕是東翁的妄想而已。
為了給自己圓謊,他也不得不為楊猛帶人在川西鬧事,打下伏筆。
“呵呵……楊家不簡單!入川,只怕是楊士勤那老兒,早就在謀劃的事情了,藏邊是楊家的一個金飯碗,楊毅入藏之事,可能就是楊士勤的手筆。
這些年楊家的生意,出項大於進項,只怕楊士勤那邊缺錢了,楊家入川可不只是為了川銅,川藏之間的商路,恐怕才是楊士勤最為重視的。
帶三五十人?恐怕到時候三五百人也不止吧?弄不好楊家的民團就會全數入川啊!”
雖說是裝病,但林則徐的身體確實一日不如一日了,有些事要提前謀劃了。
“東翁,既然預計到了楊家會打折扣,為了不允了楊老三呢?”
劉存仁雖說是林則徐的幕僚,但在高度之上,劉存仁還是遠遠不及的,不然他也不會做林則徐的幕客。
“攛掇楊老三入川,實是為了滇東三鎮的綠營啊!
杜夫子的書信裡提到這楊老三是個會蠱惑人心的莽夫,滇東三鎮的綠營,日後肯定還要仰仗楊家,滇東不同於滇西,這邊可是楊家的地盤。
楊士勤做過昆明的練總,楊老三做過宜良的練總,他們手裡頭,一兩千人還是有的,將來重整滇東三鎮,只怕這些人,都會被楊老三編入綠營之中,到時候,這滇東三鎮就要成為楊家的私軍了。
這事兒,是萬萬做不得的,此去川西,楊家難免要動刀槍,川西之民桀驁異常,即使楊家勝了,也是慘勝,敗了最好!到那個時候,再派滇西的綠營兵過去也為時未晚。
滇銅許給楊家已經是了不得的大事了,滇東的三鎮,可是朝廷的兵馬,這個是不容楊家染指的,飽暖思淫。欲,若是這兩件事都與楊家扯上了關係,難保他們沒有別的心思。
我最多還能在位一年,一年之後,即使我想坐在雲貴,京師的那幫人也不會讓我如願的,雲南非是我的福地,但是朝廷的地界,決不能讓楊家過分的坐大。”
杜受田的書信,也算是給林則徐敲了一記警鐘,這段時間忙於政務,他倒是忽略楊家了,正如杜夫子所說,財權軍權不能雙握,壓一壓楊家,對雲南來說是個好事兒。
“我明白了!”
望著目光炯炯的東翁,劉存仁的心裡卻滿是苦澀,東翁的算計雖好,可是已經晚了,楊家早就有不臣之心,東翁的佈局,只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