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洛先前本巳看得明白,這多九公不但與師門大有淵源,而且是祖師一輩的人物,本該上前說明,但現下他身負奇冤,武林中多年的名門正派,皆誤會他是大逆弒師之人,他哪敢承認。
他心念及此,忽地恍然大悟,心想,
“這多九公先前突然向我發掌,這陶六如適才以暗勁相試,莫非已得武林中人傳言,用意在試出我的來歷,要取我性命?”
周洛早雖一身冷汗,尤其得知多九公與師門的淵源,越想越覺不差,他目前被擒之後,雖然橫了心,準備以死殉師,且現今巳違得性命,求生的希望也油然而生,且家門與師門的血海之仇,皆繫於一身,他豈能便死。
當下忙連連後退道:“我……我……不是,不是,兩位前輩認錯了,小子何人,那配列身括蒼門牆!”
他人本純厚,不慣說謊,雖是連說不是,但他的聲態其實早巳說明了出身來歷。
多九公與陶六如同是愕然,皆因明明巳知他是括蒼傳人,為何他卻堅決否認,尤其周洛倉惶之態,更令兩人疑惑。
陶六如眼珠一轉,忽道:“這麼說,九公,我兩人都走眼了?”
多九公見陶六如對他連使眼色,便沒言語,陶丹鳳氣道:
“哥啊,你和九公逼人家怎的?”
陶六如呵呵笑道:
“鳳妹妹說的是,這位小兄弟來者是客,令晚時巳不早啦,你帶他到後面歇息去吧。”
周洛疑心生暗鬼,他巳發現陶六如向多九公連使眼色,心頭更是冷透,正想:
“果然我猜得不錯。”
陶丹鳳嘟嚕著嘴道:
“你們再要逼人家,我可不依。來啊,你隨我來。”她向周洛拍手,翩然向後面走去。
周洛巴不得一聲,見她處處衛護自己,心下更是感激。隨她到了後面一間偏房,陶丹鳳道:“就是這裡啦,你瞧,這前邊便是我的臥房。”說著,嫣然一笑。
周洛隨她手指處看去,只覓兩房緊連,面對著犬齒交錯般的一排石山,再外便是桃林,風送陣陣幽香,兩間屋皆明窗淨几,月華作燈,樸而不奢。
她笑得嫣然,顯然是說:“你放心,有我在,絕對不讓她們再難為你啦!”
周洛在這剎那間,巳噙了兩眶淚珠,她這一笑,她這眼波,對我多關心,多仁慈啊!他雖在死亡邊緣,在慘受鞭撻之下,他也沒流過淚,而現在,他兩眼噙滿眼淚,感極之淚,登對話聲也哽咽了,說:
“多謝姑娘,我周洛有生之日,永不忘大德,姑娘請便。”
陶丹鳳說,
“啊喲,你言重啦,你放心,其實我哥哥心腸好得很,九公也從沒象今兒一般兇霸霸的,咦,當真怪得很,我倒要問問他們去。”
周洛心中一緊,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隨著陶丹鳳翩然而去,他渾身又涼透了,心想:
“她要問得明白,必也認為我是大逆不道的武林叛徒,她她……她還會再關心我,衛護我麼?”
想到這位丹鳳姑娘也即將對他誤會,竟是加倍難受,周洛驀地一跺腳,心道:
“我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他並非是為了逃命,而是恨不得立雪奇冤,來再見這天仙化人般的丹鳳姑娘。但他卻戀戀不捨地站了好半晌,才一聲浩嘆,立即越過山石,向林中奔去.這時,陶丹鳳已回到前邊,正聽他哥哥說道:“九公,我猜他必有難言之隱。”
多九公道:“陶老弟所見不差,且適才見他洗去了臉上的血汙,更見神清氣朗,實是個可造的奇才。”
陶六如突然大笑道:
“九公,現下我兩人也再不奇怪了,我這位鳳妹妹子日何曾對人多瞧半眼,原來女兒心,細如髮,她早看出這小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