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意欲讓忠成王暫時總督江南。”李萬疆道。
此言一出,眾人盡皆愕然。
“皇上,忠成王爺在江南節制駐軍,又總領水師,現在又讓他署理地方事務,這個似乎就也不大妥當……”趙煜直言進諫。
“是啊,這兩年萬雲在江南替朕打理軍務水師,夙夜辛勞,耗盡心神,這人都瘦的脫相了,朕其實也心疼著呢,但他既然是朕的弟弟,就也該多為朕擔些重任,萬雲,你意下如何?”李萬疆這就是避重就輕,跟大傢伙裝糊塗呢。
“臣弟遵旨!”李萬雲朗聲道。
哥倆兒一應一和,事情就算是定下了,趙煜也無話好說,趙煜不吭聲,別人自然也都保持沉默。
“朕的皇妃端木南喬這說話也走了兩年多了,朕心中對她的思念卻也愈加濃烈,每每想起皇妃胞弟端木南風,心中都是百千悲憂,不能自己,是以朕這幾年也很少召見,有人卻以為朕不念舊情,故意疏遠於他,這真是從何說起?”
眾人聽了皇上這話又盡皆愕然,說的是江南事務,怎麼又扯到你那個已經死了的皇妃身上去了?
現在是朝會,議論的是公事,可不是議你皇上的私事哦!
你對端木南喬如何思念,那是你的事情,跟江山社稷無關,跟我們也沒什麼關係。
除非你是想要提攜端木南風。
“南風其人,朕所深知,雖然年少,卻也老成,這些年江南絲綢稅收穩步增長,都也多虧了他……朕想讓他做個江南織造,諸位愛卿意下如何?”李萬疆鋪墊完畢,果然就說到了正題。
“這個似乎不妥吧?”馬武明道,“端木南風也沒有功名,也未曾做過官,只是個商賈身份,直接任命他做江南織造的話,就也不合規制。”
這話還就真得兩說著,江南織造官職倒也不算大,只有區區五品,而國舅爺雖然沒有什麼功名,但在理論上卻是一品大員的待遇。所以李萬疆讓端木南風做這個差事,也可以說是抬舉他,也可以說是屈了他。
但蕭辰卻覺得李萬疆這擺明了是想要將南風給拴住。
江南絲綢,一大半都控制在端木家手中,既得利益,以千萬計,雖然每年也給朝廷納稅,但畢竟還是他們佔了大頭。
而端木世家在江南經營多年,早已根深蒂固,再加上端木南風的國舅身份在這兒擺著呢,所以儘管有很多人眼紅,卻也不敢對他們輕舉妄動。
就連朝廷都不敢。
端木南風雖然是國舅爺,但卻也只算是皇親國戚,可也無官無職,所以在理論上也不受朝廷節制。
但如果端木南風做了江南織造的話,那情況可就大大不同了,因為織造可是朝廷命官,你既然做了這個官,就得被人家管。
比如之前都可以分庭抗禮的吳宏昌就也變成了他的上級,往常見面只是互相對拜,現在的話你就得給人家行跪拜大禮!
因為國舅爺是虛職,織造可是實職,哪大哪小你就得要搞清楚了,更可況他這個國舅爺的身份其實已經名存實亡,他那皇貴妃的姐姐都死了嘛!
不得不說李萬疆這一手是也挺高明的,他這好像是看在故去皇貴妃,還有李萬雲的面子上大大抬舉重用端木南風,其實卻是將之攥在自己的手心。
現在也許他還不會對南風下手,但將來必然會有所行動……
如果他矜持一點,那就小刀割肉,慢慢蠶食,若是著急的話,可能就直接張開血盆大口,將端木世家一口吞下,都是可能的。
“若馬大人這麼說的話,那吳宏昌做吏部尚書也是不合規制的哪。”李萬雲微笑道,“我記得宏昌當初只是一個錢糧師爺,身上可也沒有什麼功名啊。”
“這個……”馬武明心說當初咱們大周才剛立朝,哪有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