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落下了最後一口氣。
“阿父……”大郎謝晉平在這刻猛然知道父親去了,撲到他爹身上抱著他爹的腿,渾身因害怕哆嗦了起來。
看著撲到父親身上的兩個弟弟,看著父親臉上最後揚起的那抹笑,謝慧齊失魂落魄地癱坐在地上,茫然極了。
就這樣,她父親去了……
在沒有了孃親後,她現在連父親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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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東三是第一個抹乾眼淚站起來的,他拉著謝家在為主人家痛哭,嘴裡喊著老天不公的蔡婆子起來,道,“蔡婆婆,您是老家人,我師傅去了,就得您這個家裡的老家人幫襯著點了。”
蔡婆子聽了眼睛一閉,咬著牙把臉上的淚擦乾了,不待吳東三多話,她就去扶了家裡的大姑娘。
謝慧齊被她扶起來後,扶著她穩了好久才站穩。
“老爺要換身衣裳,我打發周圍回去拿?”等大姑娘站穩,蔡婆婆才小聲地說。
“您去吧。”謝慧齊仰天呼吸了幾口氣,低下頭朝她點頭。
蔡婆婆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下,朝著眼睛沒有睜開,眼淚不停往下掉的大姑娘悽苦一笑,“大姑娘……”
她想安慰這失母又失父的姑娘兩句,卻發現此時此刻她一言都不能發。
謝慧齊這時候回頭,她睜開了眼,朝一臉愁苦淒涼的自家婆子點頭,“我知道的,婆婆去譴周圍吧。”
她知道的,她得挺住。
她還有兩個弟弟要顧。
爹孃沒了,她得替他們挺住這個家。
周圍回家去討了衣裳回來,這時候天已大亮,衙門那邊這時候也來了人,吳東山跟許安被後來的人押走了,本來官府的人連謝進元的屍首也要帶走,說是要進忤作房驗屍,只是後來又來了吳家跟許家的兩家族人跟官府的人鬧了起來,最終屍首還是被他們圍著進了城,入了謝宅。
吳東山知道這事不會善了,之前進城留了個心眼,讓守門的兄弟去跟自家的人和許家那邊的人報了個信。
兩姓人知道是他們瞎眼得罪了京裡來的大人,謝大人為了救他們才死,不管後面的事怎麼樣,吳家跟許家的人不能不顧這個道義,自一大清早就通報了住在家裡附近的族人,浩浩蕩蕩跟在了官府的人的屁股後面跟著來了。
吳家跟許家是帶著族村遷進河西的,一個族村帶親的同姓人就有好幾百人,青壯年至少也有五六十個,兩家共帶了近百名的漢子過來,所以就算官府派了一個隊的人馬過來押人,也只押走了吳東山跟許安。
官府的人還沒來,謝慧齊就聽吳東三說這事有關於他們殺了京裡來的暗差,此事不會善了,讓她見機行事,她就知道這事太平不了。
事態根本容不了她哀傷,所幸她不是無人所仗,有了吳家跟許家來的人,她躲在他們的後面總算是把父親的屍體運進了家中。
這時,吳家那邊已經有人幫他們送來了棺材。
吳家這邊也是一團亂。
吳東三祖父是吳家村吳家的族長,他又是河西鎮的大捕快,他的親姐姐更是嫁給了節度使身邊得重任管財帛稅收的判官,他們家說來是跟官府走得極近的,現今卻因吳東三得罪了上頭的人,族裡知情的不知情的也是惶惶。
吳東三的祖父,吳晃一大早被驚起就沒睡過,等到族裡的人送了謝進元進了謝宅的訊息,他就起了身,讓人備牛車。
吳晃的大兒子,也就是吳東三的父親吳保平扶了他,勸道,“您現在就別過去了,那邊有族裡人盯著,您在家等訊息,東三還得您為他做主。”
吳晃搖頭往外走,“得過去看一眼,許家那邊可能也會過去。”
這表面的情義得顧全了,這是他們吳家在河西立族的根本,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