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鬱咽咽口水,摸著柴米的後背:&ldo;我只是怕生。&rdo;
他表情委屈可憐,兩個肩膀都有些哆嗦,許景和微微皺眉,他還什麼都沒做,人就怕成這樣,他心感奇怪:&ldo;你怕生?你現在是裝不認識我嗎?&rdo;
&ldo;沒有,我忘了以前的事,什麼都不記得了,是寧堯收留了我。&rdo;雪鬱又搬出說了八百遍的藉口,屢試不爽。
&ldo;裴雪鬱,你說謊也說個高明點的,別把我當傻子。&rdo;
&ldo;沒騙你。&rdo;
許景和煩躁地嘖聲,想警告他再不說實話就拿他來餵狗,但對上那雙水淋淋的眼睛,不知怎麼啞了火,端起窗邊的碗:&ldo;先把面吃了。&rdo;
偏房沒有生火,雪鬱感覺有點冷,年輕力壯的男人不畏寒,他不一樣,臉白手也白,哆哆嗦嗦地接過碗,低聲道:&ldo;謝謝,吃完能放我走嗎?&rdo;
&ldo;做夢。&rdo;
許景和盯著他雪白的小臉,粗硬短髮下的眼睛漆黑而駭人,慢慢補充道:&ldo;我不信你說的,但今天沒什麼心情收拾你,明天再說。&rdo;
好吧。
雪鬱嘆了口氣,他也不認為那麼輕易能走。
與其想不可能的事,還不如填飽肚子更實在,雪鬱微張開小口,也沒覺得有外人看不自在,細嚼慢嚥地吃起面來。
他眼邊的面板層很薄,被碗裡升上來的熱氣鋪灑了幾秒,慢慢變紅,許景和察覺自己盯的時間太久,欲蓋彌彰出聲道:&ldo;你為什麼來貧民窟?&rdo;
雪鬱嚥下一口面:&ldo;忘記了。&rdo;
&ldo;我說了我不信。&rdo;
雪鬱也堅持:&ldo;可我就是忘了,已經是晚上了,你再不放我回去,寧堯會出來找我的,如果找到你這裡,你不怕很難解釋嗎?&rdo;
這個找他,不是說擔心他或者別的,是寧堯說過,就算他失憶也必須要待在寧堯的視線範圍內,這會他不見了,寧堯應該會來找他的。
但許景和沒放心上,眼皮漫不經心撩起一點縫:&ldo;我怕什麼,貧民窟這麼亂,他就是懷疑你被人拐去當媳婦,也不會懷疑你在我這裡。&rdo;
雪鬱:&ldo;……&rdo;
雪鬱的手停止了動作,許景和也呼吸凝滯,他啞然,想不通自己哪根神經搭錯。
只說寧堯不會找到這裡就好,為什麼要說前面那句?
簡直又輕浮又粗俗。
怎麼會從他嘴裡說出來?
但就是鬼上身一樣,在看到雪鬱齒關張開,嫣紅舌尖碰上食物時,語言系統自己組織了一句話,又自己說了出來,完全不受他控制。
雪鬱捧著兩邊碗,眼皮耷下,非常熟練地無視了他的幾句話,又吃了幾口面喝了點湯,說:&ldo;我吃不下了。&rdo;
許景和長手一伸接過碗,另一隻手強行把亂拱的柴米抱下來,瞥了眼衣服有點亂糟糟的雪鬱,結束對話:&ldo;那睡吧,我走了。&rdo;
&ldo;等等,我想洗臉。&rdo;
&ldo;你想什麼?&rdo;
&ldo;我想洗臉,我感覺臉很髒,能不能讓我洗一下?&rdo;
雪鬱小臉上睫毛細長,面板軟白,因為半仰著頭,能看到他的脖頸和唇肉,張著能供人伸進舌頭的縫隙,裡面又濕又紅,隨便含一含都能變腫。
許景和喉結滾動兩下,莫名感覺異常的燥熱,不得不讓神色兇幾分:&ldo;裴雪鬱,你也知道我是把你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