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坤摸上了山坡,一把扯落身上的書生白袍,露出裡面一身短打灰黑色勁裝。
身形像是融入風中,腳下輕點,繞樹疾走……
不多時,就到了山坡平整地方。
這裡的樹木就稀疏了許多,也少了一些灌木野草。
張坤的步子放緩,悄悄的摸了上去。
萬幸的是,山賊也許是太過自信,也許是完全沒想到會有人不知死活,混入商隊百姓,直闖後方,根本就沒有安排多少人手巡邏。
‘我的確是想多了,又不是強軍,不過就是一些兇殘鬥狠的亡命之徒罷了,紀律方面,自然不會有太高要求。就算安排了人守著,也不一定會嚴格執行。’
他靜靜伏在樹後,呼吸放緩,衣服顏色與樹皮很好的融在一起,一點也不起眼。
不遠處,一個拎刀的漢子,把刀放下,走到一邊放完水,打了一個激靈,笑著對旁邊斜倚草地上的漢子說道:“你說,那源順鏢局會不會把姓張的小子交出來?那小子也真是虎,敢在城裡殺了咱們三當家,也不知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們敢不交人嗎?”
另一個半眯著眼,拍了拍身邊長刀,滿臉冷笑,“別看城裡那些個鏢局,個個名號叫得響亮,見到咱們當家的,還不跟孫子一樣攀扯關係。他們吃的就是這碗飯,不打好關係,路上隨便給他們找點事情,就會敗了名聲,以後生意也不好做了。”
“對,他們是生意人,哈哈……”
兩人笑過一陣,放水之後的漢子又走了回來,“如果是以前,我還擔心那大刀王五會闖寨,報復起來,很難對付。現在卻不一樣了,有了那些寶貝,就算是官府出兵,也能抵擋一陣,退到深山去。”
“是啊,洋人的腦袋也不知道是怎以長的,洋槍就是比朝廷的鳥槍好用,都不用換子彈,不用點火,直接拉動一下,就可接連激發,一人就可以壓制一支精銳人馬……這次源順鏢局肯定不得不屈服,聽說兩位當家要把那姓張的小子點了天燈,我倒是想看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初生牛犢,到底長的什麼模樣?”
這漢子雙手枕在腦後,雙腿架起,斜躺著,一邊咬著草根一邊眯著眼睛聊天打屁,十分愜意,耳邊就響起一個聲音。
“你現在就能看到。”
他猛然張開眼睛,就見那位剛剛放完水的夥伴,腦袋倒是轉過來了,瞪圓眼睛,直愣愣的望著自己,身體卻沒有轉過來。
脖子已經被扭成了麻花。
而在他的身旁,正有一個身著灰衣的年輕人,手掌從他的頭頂收了回去。
躺著的漢子猛然挺起上半身,張嘴就要呼喊。
冷光如電,一柄長刀,已經從嘴裡刺入,穿過後頸,把他死死釘在樹幹之上。
“這刀,鋼火不錯啊。”
張坤一把扭斷一人的脖子,順手吐了一聲槽,揮刀直進,刺死另一個山賊刀客……
抽刀在手,掂著輕舞,心中就很滿意。
剛剛在旁邊觀察了好一會,他發現,除了這兩個應該滿山坡到處遊走的刀客是眼線之外,其餘約莫有十來人,埋伏成兩堆,就這麼直愣愣的看著山下。
有的架著弩,有的扛著槍。
那槍自然也不是趟子手嘴裡說的什麼“連發”槍械,而是一根暗黃色的長木條,上面有著漆黑槍管和槍機的老式貨色。
最重要的是,他竟然還發現,有人在擦槍,拉栓,上膛……
‘拉一下,打一槍嗎?’
老電影看得多了,張坤自然明白這時候的步槍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讓他們集火瞄準,那就只能他們打人,別人打不了他們。
但是,如果摸到人堆裡呢?
又會是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