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該死,奴才辦事不力,請老佛爺責罰。”
崔玉貴趴在玉階前,哭得像個百多斤的孩子,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柔弱而無助。
“你的確該死,叫你不要搞這麼些歪門邪道,偏偏不聽。這下可好,被人抓到你的小辮子了吧。區區幾個亂黨,也能讓你灰頭土臉,真是廢物。”
珠簾後面,說了這句之後,就再無聲息,只聽得茶盞輕磕。
崔玉明等了一會,再無示下……
他心中一鬆,抬起頭,就看到大總管李公公掀開珠簾走了出來,打了個眼色,崔玉明連忙跟著出了長春宮。
“李公公……”
崔玉明做了錯事,此時也顧不得與李公公爭寵,連忙問道:“太后老佛爺那裡到底是什麼個意思,這事還能不能插手?”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眼神中全是陰狠:“可惡,那些亂黨真是膽大包天,竟敢亂傳訊息,此事絕不干休。尹大師那裡,可有什麼說道?”
“想都不要想,尹大師是咱們能隨便使喚的嗎?如今多事之秋,民間風聲甚緊,變法人士正聯合朝臣四處尋隙,此時絕不能有一絲錯漏。你自個弄出來的事情,就自個平了吧,別打擾太后榮養。”
李公公一臉慈眉善目,倒是沒有呵斥崔玉明,只是嘆道:“玉明啊,你要記住了,咱們做奴才的,是要讓主子寬心,舒服……不能辦砸了差使,就讓主子來背鍋。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是,是,李公公教導得是,尹大師當然要保護老佛爺,此事我自想辦法,絕不會牽連到宮中。”
崔玉明被幾句敲打,說得滿頭大汗。
像是落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連忙保證自己要把事情平息下來,他行禮過後,轉身就走。
“慢著。”
李公公搖了搖頭:“你帶上朗勇巴圖魯,領一隊親衛出去吧,不要驚動武衛軍,此時京師萬萬亂不得。還有,此事只誅首惡,不要牽連太多。尤其是源順鏢局那裡,聽說,袁雙城練兵有成,深得陛下信重。如今小站新軍駐紮左右,聚集四方目光,連洋人武官都過去了。一旦事情鬧大,就會成為萬國笑柄。”
“我明白了。”
崔玉明這次是真的明白了。
“還有,李長生家人,拿到了沒有?”
“未曾,只不過,當日見著一人,疑似其子李思誠,偕同反賊一起攻擊汪太醫,最後不知所蹤。倒是其女李文鴛,改名易形,甚難尋找。前段時間查到一點蛛絲螞跡,不料斷了線索。”
“此事才是重中之重,多用點心……一些個泥腿子,小孩子的事情,就算傳出去了,也沒什麼人關注。反倒是太后的私德不容玷汙,若是漏了風聲,你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李公公語重心長的道。
到時候傳出什麼不堪的話來,所有人都得掉腦袋。
可不會只是滅門御醫李長生一家。
“是,是。小的省得。”崔玉明聽得臉色蒼白,滿口應下。
李公公一句疾言厲色都沒有,卻給他極大的壓力。
以前還想著,這位看上去有些不中用,只懂得唯唯諾諾。現在看來,對方才是真的高明。
自己上跳下竄的做了這麼多事情,做多錯多。
真到了關鍵時候,拉出來,就是一個死……,反倒是對方高坐釣魚臺,穩居不敗之地。
站在宮門前等了一會,就見到一個身形魁梧,體型如山的光頭壯漢,披著鐵甲,手裡拿著一根黃澄澄的腕口粗大棍,走了過來。
他身後還跟著四個鷹眉深目,頭上扎著細辮子的漢子。
只是五人前行,就有一種衝陣斬將的橫蠻氣魄。
“朗大人,這次有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