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快行,趕到前方去了。
對於這支遷移駐守的軍隊,張坤其實並不怎麼關心,反正與自己沒有什麼關係。
他真正關心的,身邊還有兩人,與自己也是同樣的待遇。騎著馬看似待遇不錯,實則身前身後有人看得嚴實,也是押送。
一個二十來歲,眼神木訥,手中捏著書卷,滿臉菜色神情驚惶。
若非穿著士子服飾,張坤都以為這人是窮苦百姓。
“那陳元和,總想著以才學搏個出身,卻沒想到,以他的庶子身份,無論再怎麼努力,又能入得哪位大儒之眼?甚至,就算在別人門前站得暈死過去,也是沒人理睬。”
注意到張坤的目光,花四姐神情微微有些憐憫,嘆息說道:“少爺你不用學他,儒家經義害人,太過功利了。小姐以前常說,無為而無不為,世事隨雲走……過得輕閒自在,不去勞心勞力,也是一生。”
這小姐有學問啊。
張坤微微一愣,才反應過來,花四姐說的小姐,正是這具肉身的母親孟清寧。
也不知這麼一個清靜雅澹的求道女子,怎麼就嫁了給陳漢瑜為妾,又是為何就早早離世了呢?
這些記憶他是一概沒有,也不準備去多問了。
無疑就是世家子貪花好色,偶遇清靜女,結果花言七語,私定終生珠胎暗結……到後來就是豪門傾軋,鬱鬱而終的狗血故事。
總的來說,經過這人質一事,他對於這個身體的姓氏並沒有絲毫親近感。
此去下邳,也是藉著這個身份,得一個落腳的地點,取一點立足的資源,如此而已。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
既然有現成的家兵和田畝莊園,那不要白不要。
“你看,陳元清就聰明多了,他仗著自己年紀小,性子有些渾不吝,到處學了些刀棒……雖然練得不怎麼樣,但是,憑藉著陳家庶子的身份,幫人平事,走通關係,倒也能吃個嘴巴流油的。你們幾個,算他過得快活了。”
花四姐拿眼瞟了過來,話裡不乏規勸之意。
這人啊,不要一根筋走到底。
也不要一棵樹上吊死。
事不可為,及早抽身才是正經。
就算流浪到了江湖,風餐露宿的,有花姐一口吃的,還能餓著你不成?
“花姐,你不用擔心,我自有分寸的。”
張坤終於弄明白了,自己這個身體以往應該是叫她花姐的……
叫蓮花,就顯得不夠尊重,叫花四姐顯得格外疏遠。
難怪,清晨之時,聽到自己叫她花四姐的時候,要來摸自家額頭,看看是不是發燒燒壞了腦子。
你有分寸個屁。
這已成階下囚了差不多。
花四姐強行擠出一個笑容:“姐姐就等著跟你享福了呀……”
“那是當然,放寬心就好,沒事的。”
說著話,張坤無視了蓮花悄悄翻出的好看白眼,老神在在的坐在馬上,身形隨著馬匹起伏行進,如同柳葉般輕盈。
他微閉著雙目,也不多言,嘴皮微動,卻是念著黃庭經。
這本書。
特麼的,還真的是靠讀的。
就有這麼扯。
看懂了不算,抄下來都沒用。
就算是在心裡默唸千萬遍,念得滾瓜爛熟都沒有什麼用處。
真正起作用的,反而是最簡單的一種方式,那就是傻子一般的讀……最好是有口無心,不去思考其中真義妙理。
有嘴就行。
這是張坤看到精神力悄悄的漲了一點,才悟到的一絲玄機。
他研究了大半晚,總共讀了一個多時辰。
也許是剛剛開始誦讀,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