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雲聞言一愣,卻是半晌也沒說出一句話。
&ldo;既然蒼雲長老記性不好,那我就幫長老好好想想&rdo;。
襄狐沒有忽略蒼雲長老臉上一閃而過的震驚,只是這並不能激起他的同情心:&ldo;數百年前的那場人間浩劫致使天下血流成河,而我們一向自詡正義的蒼雲長老不僅沒有能匡扶正道,還連累了自己的師尊,包括崆峒派弟子二百三十一人一夜之間死得一乾二淨&rdo;,
說及此,襄狐諷刺一笑:&ldo;哦,不,是二百三十亡魂,那麼唯一活下來的蒼雲……長老,不知你午夜夢回的時候會不會被噩夢驚醒呢?&rdo;
白玉石階被一道血跡染紅,蒼雲撫著胸口,除了黑白,卻是什麼顏色都看不到,是了,那日之後他這雙眼睛就再沒看到過其他顏色。
襄狐收回凌厲目光,不再去看這一個垂死之人:&ldo;自作孽,不可活&rdo;。
推開大殿的門,外面不知何時已經下起了小雪,他忽的想起銅鏡中鳥語花香的山林,只暗嘆當初不以為意的一隻小妖竟也能迷了你的眼,謝子居,你也該醒醒了。
襄狐鷹隼般的眸子冰冷地掃過往日同門的面龐,他相信自己這番話也一定傳入了他們的耳朵,只是不知道他們該怎麼選擇了。
&ldo;啟稟皇上,洛公子傳來書信,玄京恐有異變,讓我等速回&rdo;,
一暗衛不知從何處趕來。
襄狐接過書信草草看了一眼,確是書言的字跡,他這次微服只有幾人知曉,宮中大小適宜也都交與書言打理,這才離京幾日,沒想到有些人已經按捺不住了呢。
&ldo;啟程回京&rdo;。
襄狐話落,駐守在崆峒各處的侍衛訓練有素地向大殿靠攏,乾脆利落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廣場上響起,氣吞山河計程車氣無形地震懾著在場的每一個人,若不是四周還插著道旗,恐怕還以為到了某個軍營的校場呢!
世人不敢言,卻都暗嘆他是個昏君,既是昏君,那便一昏到底吧。
&ldo;恭送皇上!&rdo;
襄狐聞聲看去,這人叫元禮,他認識,一個長相極其普通,但道義卻極高的人,只是苦於蒼雲一直偏重謝子居,所以他才被人忽視,他能記得他,也不過是因為他曾經想害謝子居,而被自己教訓過。
&ldo;恭送皇上!&rdo;
第二聲響起,這次卻多了幾個人,都是元禮身邊的人。
襄狐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沒有多言,抬腳離開,快要踏出大門的時候,忽的聽到身後震耳欲聾的恭送聲,他微微勾起唇角,這就是你們要守的道義嗎?
身後的人抬眼卻已不見帝君身影,漫天飄雪,獨留一抹明黃消失於涯角邊際。
襄狐斜靠在軟轎內,將收到的密函放在燭火上烤了烤,一行蒼勁有力的字隱隱顯現:將相相爭,兵戈倒前朝。
指腹細細婆娑著書信,眸中冷光乍現,而後將書信丟進燭火之中,他也有些日子沒有見過四哥了,但願他手段能高明點,不要讓自己失望才是。
崆峒頂離玄京甚遠,況且他的好哥哥既然想有一番作為,那作為弟弟他也該表現一下兄弟情義,給他些時間準備才是。
&ldo;傅家最近可有何動靜?&rdo;
襄狐接過對麵人遞過來沏好的茶,微抿了一口。
面前的人拿起桌案上的筆,在宣紙上提筆寫下一行字:傅相最近與樓大人私交甚密。
&ldo;哦?樓君卿?&rdo;
襄狐抬眼看了他一眼,故意避開傅清平,只問樓君卿。
琳琅寡言但心思極其縝密,又怎會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