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鳶難得看呆了。
身為貴家公子,三哥雖然脾氣不好,但還是很注重個人形象與修養的,甚少有動手打人的時候,南明鳶也是第一次見。
不過她可不打算攔,白秀蘭就是活該!
在薄家三年,可以說白秀蘭就沒有讓她過過一天好日子。
寒冬臘月,白秀蘭不讓她用洗衣機,逼著她用冷水手洗羊絨外套,結果她的手次日就長了凍瘡,還要被嫌洗得不夠仔細;薄老爺子出於疼愛給她的那點私房錢,白秀蘭想方設法地去要去搶,最後都輸在牌桌上。她關切地勸了幾句,反而被罰一天不許吃飯;晚上她是更不好過,經常睡到一半被叫去給白秀蘭做按摩,她發著燒的她手上實在沒力氣,白秀蘭就說她是裝病偷懶,把她的臂膀掐得青一塊紫一塊……
樁樁件件,都像針一樣刺在南明鳶心裡。
原先不反抗,她是帶著一絲期望,說不定做得好就能讓薄辭深和婆婆看見呢?她敬著白秀蘭是婆婆,甘願恭順低頭,任人使喚。
事實證明,善良也需要帶有鋒芒,不喜歡你的人,無論你做了多少討好的事情,對方永遠都不會喜歡你。
眼下聽著白秀蘭殺豬一般的嚎叫,南明鳶心中別提多暢快了。
三年,整整三年了,她終於又體會到這種被家人保護、有哥哥撐腰的感覺了。
“小心,別弄傷了手——”南明鳶喊道。
祁司逸聞言,給了白秀蘭兩下耳光後,趕緊回頭應答自家妹妹的關心,“放心鳶鳶,打她還費不著我的力氣!”
再看白秀蘭,早已沒了形象,丟了傘只顧抱頭鼠竄。
她蹬著高跟,磕磕絆絆地十分笨拙,很快就一腳踩空,結結實實摔了個大馬趴!
“哎喲!!!”白秀蘭大叫一聲。
昂貴的披肩沾上了泥水,精心打理得髮型也早就亂了,白秀蘭厚重的妝容被雨水和驚嚇出的眼淚弄花,暈開的眼線在眼眶下淌成一團烏黑,看起來狼狽至極。
雲峰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
祁司逸更不客氣,臉上盡是諷刺:“喲,你不是長輩嗎?怎麼向我行這麼大的禮,我可沒紅包,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巴掌。”
白秀蘭一個哆嗦,此刻求生欲爆棚,三秒就爬了起來。
她傘都來不及拿,捂著青腫的臉就跑,走遠了還不忘罵罵咧咧為自己找面子:“你,你們給我等著!我一定要你們好看!”
祁司逸冷哼,抽出手帕擦手,“那你儘管來試,看我不把你揍個高位截癱!”
白秀蘭跑了,祁司逸轉身看南明鳶,眼裡的戾氣瞬間化為柔情百般。
“不是說過得很好嗎?這就是你說的好,嗯?”
這麼久不見,妹妹竟瘦削了這麼多,祁司逸心裡像是針扎一般的疼。
南明鳶抿唇,“這些事其實我自己都能處理好的,我知道哥你擔心我,可你們都很忙嘛,我不想再讓你們為我操心了……”
祁司逸佯裝冷臉,“什麼事情能有你重要,你覺得不說哥哥就不會擔心了?”
可顯然,他並沒有什麼表演天賦,佯裝的冷臉,眼眸卻滿是心疼。
南明鳶搖搖頭,忍住鼻酸,像小時候那樣拽了拽男人的衣袖,“沒有,這不是以為你還要過陣子才能回來,沒想到這麼快。”
“小哥,見到你,我高興啊……”
一句哥哥,徹底讓佯裝生氣的男人破了功。
祁司逸嘆息,伸手撫過南明鳶烏黑柔順的發,向來不可一世的驕傲少年紅了眼睛,“傻丫頭……”
“對不起,是哥哥來遲了……”
兄妹二人久別重逢,眼含熱淚相擁在一處。南明鳶則將臉埋進三哥的肩窩,聽著祁司逸咚咚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