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姑娘,正要回鄉去。”
那黑衣黑袍的人瞟了姚海棠一眼,然後闊步走近了她,然後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請姑娘出示放還書。”
這什麼情況,姚海棠只覺得自己鼻尖和額面上都有了汗珠子,這個黑衣人身上的氣息非常可怕,可怕到讓人不僅是汗毛全豎起來了,連帶著出了一身冷汗。
有點緊張地掏出袖袋裡的放還書,那黑衣人倒極禮貌地接過去了,細細查驗對證了以後,揮手說:“報。”
只這一個字出來,後頭就有人上前來,把姚海棠的身世從頭到尾說了一遍。起先她還特緊張,聽到後來就覺得這人簡直就是穿越小說裡的NPC,明擺著是告訴她前塵往事來的。
“靖和十四年生,到現在明明才十三,怎麼能說我是十四了。”按姚海棠來當然不論虛歲的,女人嘛要理解,對自己的年齡總是很介意。
她這回好不容易有了個身輕體柔易推倒的蘿莉身子,輕輕易易地就被人加了一歲,她覺得很冤所以才極突兀地說了這句話。
也就是她這句話,讓一眾黑衣人都笑了,臉上皆露出善意的笑來,這也讓姚海棠覺得這群人並不那麼可怕。只是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卻從始至終都沒有一點兒笑意,還是那麼看著她。
直到姚海棠全身上下都滲出寒意來,那人嘴裡才吐出一個字來:“散”
令行而動,一瞬間屋裡的黑衣人就走*了,站在姚海棠面前的人又看了她一眼才轉身而去。黑衣人出驛站的一瞬間,大家夥兒齊齊鬆了一口氣,姚海棠也摸了摸後腦勺,覺得自己似乎又在閻羅殿前走了一遭。
“太平院的人還是那麼可怕啊”等人確實走遠了,才有人敢這麼說一聲。
這下姚海棠知道了,這群人是太平院的人,太平院是一個有名有姓人盡皆知的神秘部門,他們的人盡皆知和神秘一直並存著。你知道的他們知道得更詳細,你不知道的他們還是知道得很詳細。
這是一個可怕到令人髮指的部門,沒有人願意惹上太平院。有了這麼一齣子事,大家夥兒誰還願意在驛館多待,連早飯都沒顧上用大家就趕緊套好了車馬啟程。
“海棠姑娘,下一站到河梁,那兒正是桃花汛來的時候,怕是要盤桓幾天才會往下走。”行車時間歇,餘大跟姚海棠說了這麼一句話。
聽說要盤桓幾天,姚海棠其實也鬆了一口氣,這幾天趕路趕得比較緊一些,因為大家都怕沾惹上太平院這瘟星:“也好,大家夥兒都累得很,正好在河梁修整一番,聽說河梁一帶景緻為東朝之最,這一世總要去看上幾眼的。”
這話說得餘大笑出聲來,道:“那也是你們這些慣讀詩文的人才看得出來,我們走南闖北心思全在行腳趕路上,那顧得上看什麼景緻。”
挑開簾子往外探了腦袋,這時代可不會忽然撞輛車上來把頭撞了,這點兒很好。這時已經到了梁河流域內,蜿蜒的河道靜靜地流過,兩岸新長出來的嫩綠青草夾著野花,自是一派盎然生機。
只是這漂亮乾淨的景色裡,猛地行來一隊衣衫不整,神色麻木的人,有幾名官兵在前後看著。見狀,姚海棠就指了那支隊伍說:“餘管事,那些人是做什麼的?”
“流民,可能會安置到百葉山去,那裡有朝廷的安置點。”
這麼一說姚海棠倒有些奇異,沒想到東朝還有安置所了,這倒真是新鮮得很。不是歷史上記錄過的朝代,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的體制還挺完善。
進了河梁城裡,大家夥兒在驛館歇下後,又各自去城裡採買一些東西,每一個城裡都有特有的物件,採買好了以後並不裝車,只讓人送到司珍坊去就得。
司珍坊出得起價,各家商鋪都願意跟司珍坊做生意,姚海棠自然是閒來無事,果然一本正經地看起了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