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有弟弟妹妹的喊聲。
易素茫然看著妝點得喜慶的酒店,斂下眼神,戴上墨鏡走進酒店內。
酒店的兩邊服務員站成兩排,見易素一行人走過來,全部九十度的鞠躬,易素一陣風似的走過。
頭髮出來之前已經在理髮店做了搭理,只是普普通通的盤在腦後,絲絲碎碎的碎髮順在兩旁,可是叫人看了只會覺得隨意,又和普通的隨意有些分別。
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單衣,在肩部的位置套了一個棕色的皮草圓肩,下半身淺藍色的牛仔褲。
進入休息室,高原跑過來說,茅侃侃在外面招呼客人實在沒有時間過來,易素點點頭,化妝師拿起毛刷眼看著就要將那些皮外之物弄到她的臉上,易素伸出手阻止。
“就這樣吧,不用畫了。”
化妝師僵在原地,吶吶的說:“茅太太這不和規矩啊……”哪有結婚還畫淡妝的?
易素看著鏡子中略顯蒼白的臉:“我和茅總說好了。”
化妝師這才不說什麼,將婚紗拿過來,易素撫著頭:“對不起,我頭有些疼,可不可以去幫我要一片止疼藥。”
化妝師一聽,趕緊扔下婚紗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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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素坐在休息室裡,化妝師跑了出來,只剩下她一個人,明明不想哭,可是眼淚總是在眼圈裡打轉。
在婚紗上放著那雙ualentino蕾絲高跟鞋。
曾經那雙鞋是她的夢想,可是現在那雙鞋是她的束縛,是捆住她手腳的牢籠。
臉上的笑容就像一張滿弓,隨時隨地都要緊繃,一個不慎就拉斷了。
易素站起身,將臉孔貼在對面的鏡子中,臉上勉強露出來的笑簡直象浮在水面上的油,那樣斷斷續續的。
噹噹……
有敲門的聲音,她緩過神坐下身,不想讓別人發現自己的難堪。
透過鏡子看著走進來的人,腳底冰冷,彷彿踩在冰上,寒意一點一點,浸入骨髓,只覺得心冰到頂點,無法抵禦的冷,徹心徹肺。
張揚的眼眸時而渾濁時而清澈,漂亮的嘴唇扯出了一個弧度。
“素素……恭喜。”
這一聲彷彿是隔了千山萬水,明明在眼前。
一身黑色西裝的他,走入她那方純白色的散發著柔和光芒的天地裡,落在玻璃窗外的光芒萬丈散射到屋子裡。
朦朧、柔和的光線化作層層千絲打在她身後的禮物上。
易素轉過身,只覺得眼前的光有些刺眼,伸出手去阻攔了一下,手擋在眼前。
頭上的水晶吊燈好像太閃眼了,明明沒有黑天,誰把它點亮了,關上它。
空氣之中只有時間的流動,沒有聲音,她沒動,他也沒動。
光影就這樣懶懶的打在兩個人的臉上、身上。
“什麼時候回來的?……”易素笑笑,她自己不知道的是,這笑很醜。
“前幾天……”張揚試著笑,可是太難。
氣氛就這樣冷下來,冷場了。
她試著想說說什麼,可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張揚也是,他很想說些什麼,可是能說什麼呢?說說幾年前如漆似膠的兩人?還是說說自己是如何將她逼離自己的?
張揚緩緩的收回目光,他的睫毛頂端沾染了一點潮溼。
他轉身走出了休息室的大門,關上門,手緊緊的握住門把手,閉上眼睛,試圖去緩和那陣心悸。
易素勉強動了動身體,走到落地玻璃前,休息室的位置很好,可以看見樓下的噴泉。
她的人薄得像一片紙一樣,大概風一吹就會隨風飛走。
空氣中淡淡飄著一首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