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自是不敢多聲張,他偷偷看了段老婆子一眼,畏縮著低頭不語。
古緋心頭明白幾分,她的目光在那衣衫不整的婢女身上掃了圈,後輕飄飄地從一護衛手中奪過棍棒,三尺來長手腕粗細的棍棒在她恍若無物。
所有人不知她要幹什麼的當,她舉起棍棒,呼啦一下砸在道人背脊,直將人打翻在地起不來,緊接著便是第二棒第三棒……
一直到那道人口中吐血,連討饒都做不到,古緋才喘著氣扔了那棒子。
她靠在冰涼的輪椅背上,眼瞳黑若寶石,厲聲問道,“誰給你的天大膽子?汙衊我古家壞我門風不說,竟還敢企圖對我大伯母不軌,打死都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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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骨頭硬還是嘴硬(修)
古緋的狠厲震懾了所有的人。
誰能想到那麼瘦弱纖細的女子,況且還坐在輪椅上形同廢人,動起手來,卻這樣狠。
崔氏只覺背脊生寒,她看著古緋的目光剎那就起了變化。
古緋恍若未覺,她彎下腰,看著還有進氣的道人,就威脅道,“不說沒關係,等進了府衙,有的是法子讓你乖乖說出來。”
她的聲音不大,可也不小,恰好在場所有的人都能聽到,起身之時,古緋還頗有深意地看了段老婆子一眼。
那雙黑白反差太大的眸子,直看的段婆子身子一顫。
崔氏定了定神,她輕咳一聲,引的所有人注意後道,“小五,何須動手,你身子骨不好,要有個閃失,伯母可是會心疼的。”
說著,崔氏上前,狀若親暱地為古緋理了理搭膝蓋滑落的披風,那模樣,哪裡像是第一次見面有半點生疏的。
古緋也是笑,笑意未達眼底帶著冷意,“這廝著實可惡,定是以為伯母心軟和善,才敢招搖撞騙上咱們古家,指不定是哪家嫉恨大伯父行商有道,見不得咱們古家蒸蒸日上,才使這種不入流的手段來汙衊。”
古緋一口一個“咱們古家”,直讓崔氏覺得膈應,偏生她還不能反駁什麼,古緋的說法,便已經是臺階了,她也只好順勢而為。
“我怎沒想到,哎,都怪我……”崔氏接下話頭,保養得當,膚白細膩的面容上就起懊惱,“你大伯一病不起,我哪裡還有章法……”
古緋心頭冷笑,今日一見這崔氏,果然慣是會裝模作樣的,她也不逞多讓,端著架子陪崔氏唱這一齣戲,惡狠狠地朝地上暈迷的道人啐了口,“那今日定不能放過這惡道,嚴刑拷打,也要他說個一二三出來。”
聞言,崔氏心頭一跳,段老婆子在旁邊以袖掩著,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襬。
崔氏面容僵硬地扯出笑,“你還是深閨清白姑娘家,嚴刑拷打這樣的事,怎能讓你出手,省的平白壞了名聲。”
說著,她轉頭就對護衛令道,“給我押下去,嚴加看管,過幾日再行發落!”
古緋勾唇點笑,白玉般清透臉上映著潛藏的譏誚,她自己轉動輪椅,攔了那兩護衛的路,“大伯母總得看看人是不是還活著,要是押下去,保不準一口氣沒提上來,沾染上人命,再多的理都說不清。”
這話讓崔氏臉色瞬間冷了,她盯著古緋,抿唇不言。
古緋輕笑出聲,嘴角笑意加深,她想也不想冷喝一聲,“苦媽,給我潑醒了!”
“是,姑娘!”不知從何處躥出來的苦媽,似乎早準備好的模樣,提著桶冰涼的井水,嘩啦傾倒在昏迷的道人身上。
丹青一愣,她怔忡看著苦媽,想不明白剛才突然不見人影,這會又突然出現的苦媽幹什麼去了,甚至還備好了井水,說沒預謀都沒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