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苦媽從琳琅閣回來的時候,便見著手下一邊制墨,一邊皺眉嘆氣的古緋,她跟著嘆息,進門回稟道,“姑娘,老奴沒見到九先生,據琳琅閣新來的管事姑娘說,九先生日前就已經離開易州了,輕雲管事也被差遣到其他郡州的琳琅閣去了。”
古緋動作不停,只眉梢一挑,“哦?”
苦媽點頭,“不過,姑娘吩咐的事是辦成了,那管事姑娘說,以後易州的琳琅閣就是姑娘說了算,要借用的小玩意,不論姑娘有何用處,還不上的話日後只要將本錢補上就可。”
聽聞這話,古緋頓了手邊的動作,她垂眸看著面前的揉捶了的墨坯,好一會才幽幽的問道,“苦媽,你說這琳琅閣究竟想幹什麼?”
那話中的意思古緋哪裡有聽不明白的道理,明顯是在告訴古緋,她要的東西還的上就還,還不上,給本錢也行,至於什麼時候給,又沒說具體的時限,就差沒說,日後她就是琳琅閣的主人了。
當然,她沒那麼夜郎自大,認為琳琅閣現今扶持她,她就可以為所欲為,如果允許,她是半點都不想借用琳琅閣的勢。
苦媽搖頭,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姑娘,老奴也不明白。”
古緋甩頭將這事暫且放下,捋了下袖子繼續拿起錘子錘打墨坯,“我再多制幾枚,古仲那邊苦媽你守著點,我擔心夜長夢多。”
聞言,苦媽面色一凜,“老奴省的。”
她瞧著古緋手腕抬起又下落,有心疼從她臉上閃過,“姑娘,只有三天的時間,您這樣太辛苦的,為何不找人幫您一樣?”
古緋取錘的手頓在半空,她認真地想了下苦媽的建議,白玉臉上有倔強的疲憊,“找人幫啊?或許可以吧……”
說到這,她還真就想起一個人來,遂偏頭對苦媽道,“苦媽,找封禮之公子幫忙如何?”
苦媽笑,“大善。”
61、這是在求娶我麼
事實上,古緋還真找對人了,封禮之一聽聞這事,當即二話不說就同意了,還將封溥羽這些年的珍藏也拿了出來,只待拍賣會那日擺到鋪子裡震場子。
古緋還是未出閣的姑娘家,封禮之也是年輕男子,兩人同處小作坊的墨室中,傳出去總歸對古緋名聲不好,雖然古緋不太在意這種事,可苦媽卻不得不事先考慮好,於是,這幾日,她將所有的事都擺脫府中其他的下人,連食材也是買了好幾天的放膳房,片刻都不離的跟在古緋身邊,堅決將兩人放在自己的視線之下。
古緋一門心思在制墨上,三天的時間太緊,她無暇他顧,自然對苦媽的良苦用心不察,倒是封禮之似有所覺,似笑非笑地瞧了苦媽好幾眼。
封禮之的制墨技藝在易州算的是拔尖的,他從小在封溥羽大家身邊長大,耳濡目染之下,將封溥羽那種文雅鳳致的易派特點盡數繼承,所制墨丸,墨質墨形皆精緻又華美。
這也是易派的風格,不僅墨質要好,就連墨模都必須是風雅別緻,古緋第一次見封溥羽制的墨丸便已經發現了,在這點上,又和大京墨家的風格不同。
相比之下,大京墨家制的墨丸風格便多變一些,畢竟百年家族的積累,足以沉澱出很多驚人的底蘊。
可當封禮之拿錘子噼裡啪啦敲打墨坯之時,古緋杏眼睜大,眨都不眨地盯著,待封禮之動作停了,她雙眸晶亮的問,“禮之,你使的可是封家獨有的錘法?”
封禮之淡然一笑,他也不藏私,點頭道,“是,正是封家的百變拂柳錘法。”
古緋感嘆,“百變拂柳捶法,那可是和大京墨家的千鈞捶法齊名的技藝,今日能得見,已是三生有幸了。”
聽了這話,封禮之很高興,他轉了下手裡的錘子,一雙手汙黑,帶點得色的道,“阿緋你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