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一晚上的時間,你想好了在回答我。”
“制墨,不是為誰而學,如果你是這樣的心思,我是不會為你測天賦的,這種態度對制墨來說,是不敬,”古緋聲音淺淺的道,她其實鮮少跟身邊的人吐露一些自個的心事,可這會卻想多說一點,“且,每個人自有每個人的活法,對其他姑娘來說,詩詞歌賦是興致之物,打馬遊樂最是熱鬧好玩,可這些在我看來,一個太矯情一個太吵,皆不得我喜,而對外人來說,制墨是件枯燥繁瑣,還會弄髒春風十指的苦差事,可在我眼裡,制墨才是天底下最得我心的。”
夜鶯露出思量的神色,白鷺是個不喜用腦的直性子,對古緋的這些話,她聽過便算,壓根不會記心上。
古緋露出笑意,眉目之間安寧一片,“去吧,給我端盞參茶進來。”
夜鶯和白鷺行了一禮,便退了出去。
古緋瞧著兩人出去了,眼底才浮起暖色。她難以信任任何人,這不是旁人的問題,純粹是她個人性子作祟,可對夜鶯和白鷺。在任何人都不知道的時候,她也是花了心思,讓自己試著去信任,這對一個習慣凡事皆算計一番才後動的人來說,本身就是件很困難的事。
只因,信任了,那邊不能是帶算計的。
第二日,古緋去了玄朱坊一趟,將這幾日制的墨丸交到梓鳶手裡,罕見的。左清居然也在坊裡。
她心裡估摸著左清是特意在等她,可左清看到她後,只端著茶盞喝了口茶,指尖一蘸茶水在案几上劃拉了幾下,就起身離去。未開口說半句話。
梓鳶探身進去看了看,想了會也沒懂左清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古緋笑笑,她轉著輪椅到左清坐的位置,將茶盞移開,只一眼,臉上就露出恍然的神色,後伸手一抹。就將案几上的水拂落。
三天後,古緋讓夜鶯抱著一墨盒,苦媽找了輛馬車,主僕三人一路就往顧大家的宅子拜訪去。
那天自夜鶯提過想學制墨之後,古緋後來故意沒再提,可哪知夜鶯還主動找到古緋。堅定的表示要學,不管是為了幫襯古緋,還是為了讓自個日後有一技之長,亦或還是其他理由,她都覺得自己一定要學。
而測試結果也是喜人的。出乎古緋的意料之外,夜鶯居然制墨天賦還不錯,她不像古緋有靈敏的嗅覺,可對於墨料的配伍份量,卻是比一般的制墨師父都來的敏感,幾錢幾兩絕不超出一絲一毫。
收弟子,古緋沒其他制墨師父那麼多規矩,她除了嚴明封家的制墨技藝她不會教以外,其他的只要是夜鶯想學的,她都可以毫無保留的教授。
夜鶯只堪堪敬了一盞茶後,便成為古緋門下第一個的徒弟,這在很多年後,即便古緋已經收了好些的徒弟,可夜鶯在古緋身邊的位置一直無可替代。
亦師亦主僕。
投了拜帖,古緋被引進顧大家那座三層的精舍小樓,這次她只在二樓,未上三樓。
然而,一連喝了整壺的茶水,還是不見顧大家現身,夜鶯小聲的道,“姑娘,不若先回吧,顧大家這是不想見姑娘。”
古緋冷笑一聲,她眼眸半闔,掩起眼底躥過的精光,“無礙,等著就是。”
左清跟她說的,大京之中值得她拉攏的第二個物件,此人便是顧大家。
而這人也最是好大喜功,一把年紀了還虛榮心強的很,上一次弄出品墨會的事,她時候也找左清打聽出來了,這顧大家家中日前族譜遭逢陰雨天氣,受潮的厲害,前面好些字跡都不甚清楚,故而他一直在尋墨色可歷經歲月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