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般神色。
她太懂,但凡是文人墨客,對墨丸的那種獨特情懷,瞧著好墨,壓根就忍不住想要研磨書寫一番,更勿論這小小的少年。
少年手很穩,即便心裡有亢奮,可從研磨到鋪紙,到執筆蘸墨,一起呵成,還真有那麼幾分書生的架勢。
他沒寫其他的字,就單單一個“潘”字,便滿足地放下毫筆,復又將墨丸放回墨床上,推開一步,朝古緋無比恭敬地行了一禮。
“你叫何名?”古緋瞧了眼那字,工整有力,雖還算不上遒勁,可已顯露出隱隱的鋒芒。
“潘啟,潘啟見過姑娘。”少年也是心有傲骨之輩,不像潘狗子在古緋面前那般自稱“小的”,從不開始,他就和潘狗子不一樣。
“我觀你更甚喜讀書,或者日後出仕?”古緋輕言問道,她手裡轉著墨丸。
“是,”少年堅定而聲音洪亮的回答古緋,他背脊挺的筆直,不見一絲怯懦,“今日來見姑娘的用意,我爹已經同我說過了,制墨雖好,可我還是更喜讀書。”
古緋沒對他的話多說什麼,只指著那潘字問道,“你先說說,這墨丸好在哪裡?”
少年低頭一看,沉吟片刻道,“墨色厚重,字跡不散,且不沾毫筆,入水凝而不氤染,還有沁人心脾的墨香,是我見過最好的墨丸,比私塾先生用的墨丸還好。”
古緋暗自點頭,潘狗子這兒子的天賦還是可以的,只是可惜,志不再此,她也不勉強,“你還是算有天賦,不過,你想學制墨,我也不會勉強,待會我會跟你爹說清楚,想來,日後你若能出人頭地,他也會高興的。”
聽聞這話,少年感激地對古緋又行了一禮。
古緋衣袖一揚,將剛才那枚墨丸放至墨盒中,送至少年面前,“送你了。”
少年顯然沒想到,自己居然能得此佳墨,好一會都回不過神來,直到古緋將墨盒塞進他懷裡,他才聽到往墨室外走的古緋在幽幽的說,“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也不是沒道理的……”
159 無恥盜用
儘管最後的結果不如潘狗子的意,可也不知古緋跟他說了什麼,他也就不強求了,自己兒子想讀書從仕,他也只有盡力而為,只是覺得頗為遺憾而已。
潘狗子記著古緋的好,每晚上敲更之際,都要繞道從烏衣巷古緋的院門前過,多警醒幾分也是好的。
這日,古緋本欲不出門,可哪知左聖司竟不知從何處找著她住的地兒,驅了馬車親自來接她,只說是帶古緋去見識一番。
古緋沒拒絕,左聖司對大京熟悉,有他引薦,她總要少走很多的彎路。
左聖司帶她去的,居然還是城南那三層精緻的小樓,也就是兩人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瞅著古緋臉上的微詫,左聖司笑著解釋道,“那日本想跟姑娘說的,可惜姑娘走的太急。”
“這是當朝太傅顧大家的屋子,他時常用來宴請文人墨客,上次那墨會,其實也是顧大家辦的,聽聞他最近在找一方合適的墨丸,加之最近來大京的制墨師父頗多,才想了這個法子出來。”左聖司示意自己的小廝,上前給古緋抬輪椅。
“只要怎樣的墨丸?”古緋問道。
左聖司搖頭,“顧大家沒明說,只說,見著了就知道了。”
兩人說著話,又到了精舍三樓。
三樓,早有人先到了,古緋視線一掃,便瞧出這些人和上次那些不一樣,此間的各個身上都有股子貴氣,她在仔細看手,沒有繭子,想來是養尊處優之輩。
古緋看向左聖司,有點不明白他帶來她這是何心思。
左聖司彎腰,在古緋耳邊低聲道,“今日來此的,都是大京的達官顯貴。顧大家說想看看大夥家中珍藏的墨丸,這些人就都帶著自個稀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