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覺得腦子像是被什麼給凍住了,什麼也想不起,只是站定兩秒就又邁開步子,在悠長的走廊裡,大步的走著。
她回到辦公室,徹底與外面的一切都隔絕,然後獨站在玻幕前望著外面大半個城市美麗的夜景。
從第一次站在這個地方的時候,她就很恐慌。
後來,她習慣了這種恐慌。
再後來,太多的流言蜚語,讓她更喜歡站在這裡,俯視著外面的一切,似乎可以讓自己的心麻木。
只是,別人怎樣對她她都可以不理,她最親愛的家人,憑什麼也那麼對她?
他們不信任她,卻還要那麼逼她。
只有陳穎才明白,她是個吃軟不吃硬的。
到了夜裡十二點,海邊的煙花還在繼續,她卻只是孤獨的坐在玻幕前的大沙發裡。
這一夜,她哪兒也不想去,只想呆在辦公室。
這將近三年,她像是把自己賣給了這座酒店。
家對她來說,早就不知道是什麼。
至於傅赫……
去特麼的傅赫。
就是他,她才會被逼到這份上。
爺爺奶奶把他當成了她的救命稻草,可是鬼知道那個大少爺在想什麼呢?
對於他抽風式的表現,戚暢表示絲毫不理解。
她總還不至於傻乎乎的以為他為她煮一頓飯就是愛上她了吧?
想起他那陰陽怪氣的笑就覺得煩悶,想起他那句就算不做檢查也知道她不是處,她更是恨不得問候他的八輩祖宗。
總之這場婚姻……
傅赫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夜裡一點,當他在她的門口停下,開啟那扇門看著裡面空蕩蕩的床上卻是沒走進去。
他心裡想的到她今晚可能會很大壓力,她對這一場很在意。
她是不是想一輩子都跟安逸對著幹?
凌晨四點多,她辦公室的門才被推開,她還在沙發裡淺睡著,那聲音很輕,輕到不足以把她驚醒。
脫下自己的黑色外套給她搭在身上,輕輕地。
然後在她身邊的沙發裡坐下,就那麼靜靜地陪著她。
其實他以為她今晚會很忙,又要應付家裡長輩,可能下半夜還會應付傅赫。
但是當他來到酒店聽說她還在辦公室的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麼會暗自激動那麼多。
就像是現在這樣靜靜地陪著她,似乎也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自從她跟傅赫領了證,她好像還跟以前一樣,但是又好像有些東西在悄悄地改變著。
她不再每天在酒店吃早飯,也不會再故意媚笑著對別的男人。
不再穿著那些讓她看上去那麼勾魂的華麗性感的衣裳,也漸漸地不再抽菸,不再買醉。
漸漸地,她好像,不似是曾經的剛強,她好似……成了一個有血有肉的小女人。
此刻她獨自躺在沙發裡淺睡著,臉上帶著淺淺的愁容,眉目間有些皺著,卻叫他看的那麼心疼。
她肯定又煩心了,聽說平安夜她跟家人吵架了,而且好像吵的很兇。
她忍不住抬手去輕輕地掃開她臉上一兩根碎髮,然後看著她微紅的臉蛋,不自禁的哽咽。
很想替她承擔,所有的一切。
如果跟她結婚是他……
傅瀟不自禁的有些對自己失望,恐怕自己的實力,再怎麼努力,也達不到傅赫能給她的。
可是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她過的不好,他竟然也會難受到心如刀絞。
戚暢醒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但是他的外套卻在。
看牌子就知道是他的,卻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過。
黃昏,一切都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