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只是楚楚姑娘,一心一意傾慕侯爺,她應該得到最好的。”
“是麼?”穆傾城現在還不想對付他,他到底是那王芷兒的哥哥,獵物沒有到手之時,怎麼能先打草驚蛇?
況且,看來他也不明所以。
穆傾城揮了揮手,侍衛進來,一把扶住了王子欽,“王大人,您還是別管這些閒事了,你那些同僚還等著您喝酒呢。”
那侍衛連拉帶扯地將王子欽扯出了門,拖著他來到小花園路徑之上,指著遠處道:“王大人,從這條路一直往前,就回到了前堂。”
說完,轉身便走。
王子欽呆頭呆腦地站著,似是酒醉未醒,站了半晌,見那侍衛走遠,抹了一把臉,臉上酒意漸消,眼神卻是漸漸冰冷……這位穆傾城的秘密,可真是多啊,她放不放過他呢?
在現代,有律法可以制裁,可在這古代麼,只怕他這樣的人,連律法也治不了他。
更何況,她乍到此處,官職不高,家裡也是危機四伏,想要制裁於他,只怕不能。
但是,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鮮活的生命消逝在他的手裡。
既使在他的眼底,她們都是卑賤的人,理當被他這些權貴踩在腳下。
可那也是人命。
人最重要的,不是要尊重性命麼?
剛剛她躲在樹後,遠遠地觀望,看著玉湘帶了芙香兒出來,平日裡作威作福的玉湘,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驚恐,隔不了一會兒,楚楚被那中年人夾著走了出來,臉上是死灰的顏色,她活著,卻已經死了,臉上全是麻木。
王芷兒觀察得很清楚,楚楚那時的神色,和既將邁上刑場的死囚犯差不多。
她實忍不住,便跟得近了一些,聽到了她嘴裡喃喃:“我不想死……”
那中年人卻是哈哈一笑,聲音陰冷,手摸上了楚楚的臉:“侯爺看得起你,是你的造化,要找好久,才能找得到這麼美麗的皮,你能成為侯爺珍貴收藏的宮燈,是你的造化,玉湘這婆娘,好久沒辦這麼好的事兒了……”
一開始,她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等到醒悟過來,才大吃一驚,人皮燈籠,他們說的是這個?
本朝自建國已逾百年,經過百多年的繁榮,再也不復建國初期的勵精圖治,貴族之間互相攀比,奢靡之風遍及全國,工匠們用上好的玉器切成碎片鑲嵌箱子床欞,用金子化成薄如蟬翼的金箔來包裹屋樑,更有些地方出現了購買剛出生的幼童來烹食,府裡常年供養奶媽提供人奶來保持青春常在,至於人皮燈籠,王芷兒雖隱隱聽到了傳言,卻只以為那不過是傳言而已。
這是一個公民分為三六九等的時代,人口買賣是合法的,誰又能管得了這些權勢熏天的人將奴婢不當一回事?
在他們的心底,有些人,天生就要被人踩在腳底下踐踏。
王芷兒可以肯定,穆傾城的行為,怕是有些人心知肚明,但沒有人會理。
這些罪行,如果發生在他們所謂的賤民身上,便會連性命也不當一回事。
可如果牽涉到了公主呢?
王芷兒緩緩地笑了,既然律法不能制裁於他,那麼,便由她來制裁!
在現代,律法健全,但尚有罪犯藉著律法的漏洞逃脫法網,而這裡,卻是權勢可以覆蓋律法之處,但或許,在前世她無能為力的地方,卻可以在這裡彌補。
斑駁的陽光從樹葉間透射下來,使王芷兒的面容如貼上了許多的碎冰……
玉湘從檀香寶椅上站起,有些好笑地看著眼前這位面容清秀的年青官兒,他叫什麼來著?
對了,他名叫王子欽,刑部六品小官,是蒙了祖上的蔭避得來的官職,這種官兒,京都有好幾千人,那些侯府王爺府的,連管家的都是從五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