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本就不大的臉,又小了一圈,倒顯得眼睛大了不少,卻呆呆的,沒有了神采。
蘇洵徹底帶上冷酷的面具,索性不避諱靈奈,毫不留情的絞殺殘存的金甲軍,一面安插各路伏兵,將蕭流雲逼至絕境。
“靈奈,我愛你,是真,要斬草除根,也是真。”
看著一天天隆起的腹部,靈奈輕輕挽起頭髮,此刻流雲怎樣了?閻王令可又發作?沒有血,只有背叛,他是不是很惱怒?也許此生,靈奈做的最笨的決定,就是相信蘇洵吧。望望天空,流雲啊,可不可以等等靈奈,只要流雲肯再給她一次機會,靈奈便再也不會選擇傷害。既至此時,靈奈不由想起那首長詩,孔雀東南飛。磐石方且厚,可以卒千年,蒲葦一時紉,便做旦夕間。在流雲心中,靈奈就是那根不能堅韌的蒲葦吧,卻不知,同時被逼迫,君爾妾亦然。
良吉三十日,今已二十七,交語速裝束,絡繹如浮雲。
靈奈安靜的看著這一切,彷彿與自己無關,卻真實的見到什麼青雀白鵠舫,金車玉作輪,婀娜多姿,隨風流轉。
青驄馬,金鏤鞍,雜彩三百匹,珍饈佳餚滿杯盤。可靈奈,卻只想像劉蘭芝一樣,舉身赴清池,留得乾淨自在。
“王上,”瀚海營帳,面對慌張計程車卒,勝券在握的蘇洵微微皺眉,
“什麼事,如此著急?”
“王上,不好了,扎那王爺,扎那王爺,被生擒了!”
“什麼!金甲軍已經不足三萬,回鶻二十萬兵力,怎會被生擒!”蘇洵一拳重重擊在小几上,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蕭流雲以撤退,被困河谷腹地,普渡和副將他們又被回鶻的兵力膠著,如此四分五裂的形式,正好有利於各個擊破,那個扎那再笨,也不可能被不足三萬的金甲軍生擒!
“王上,這是真的,天朝,天朝派出的援兵,已經與金甲軍匯合了。”
“援兵?!”
“是,數目未知。軍旗上書‘羅’字,應該是,應該是丞相的兒子,羅舒親自帶兵而來!”
“羅舒!?”
沒錯,來者正是消失兩年的羅舒。
京城,趁勢而動的蕭流舸與羅丞相,起兵而亂,然,僅三日,便被薛染夜平定。不為其他,只因本就受蕭流舸驅使而心不甘情不願的羅丞相,在見到兒子的那一瞬間,心中的鎧甲徹底崩塌了,倒戈相向。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在接到前方戰敗和許朗青戰死的訊息,染夜自然想得到,此刻前方一定急需援兵,而京中卻不合時宜的動亂,前方沒有援兵,後果是不堪設想,京中若亂,更是難以收拾,於是染夜當機立斷,下令要求紫隊不惜一切,找到劍聖的訊息,因為找到劍聖,便是找到羅舒,唯一的勝算便是這一賭,賭丞相的父子親情。
原說,這丞相本一直認為,自己的兒子永遠不會回到身邊,或是早就不知死在什麼地方,然而猝不及防的面對闊別兩年的骨肉,怎不心酸,襯著人心最薄弱的時候,羅舒終是不辱使命,拿到丞相手中的半片兵符,兵不血刃的化解了京中的危機,同時設局密捕蕭流舸,封鎖了京城的訊息,將瀚海回鶻矇蔽,卻在最最危及的時刻,及時派出了援兵,否則,金甲軍,只怕一個也不能活著回來。
“羅舒見過普渡大師,薛大哥在京中,一切皆安好。”
韶關營帳,金色的鎧甲,反射這燭火中溫熱的光,兩年不見了,羅舒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當年稚嫩的孩子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剛韌堅強,跟隨劍神這些年,得到的不僅是武功精進,更是心境上的薰陶。
普渡微微嘆了口氣,搖搖頭,又點點頭,
“好孩子,京中有染夜,我亦安心,流雲總是沒有託付錯人。”輕輕拍拍羅舒的肩,一切不必解釋,眼神交匯,已經洞察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