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行參加?”
年輕的統治者微微地皺眉,第一個反應就是想要忽視冬的提議。但話未出口,門口又傳來了平穩的腳步聲。一個恭敬的聲音平和地向法老問好。
一回頭,美麗的祭司出現在艾薇的房前,正向法老行禮。
“陛下,有件事請您……”禮塔赫露出了一如既往的微笑,好似黑曜石的眸子在看到艾薇的一刻停頓了一下,然後又好像沒看見似的將視線移回了法老身上,“臣下有件事情想向您彙報。”
“宴會的事情可以稍等。”拉美西斯淡淡地說,彷彿並不想就此停手。
禮塔赫再次用餘光掃了艾薇一眼,“無關晚宴,而是陛下之前吩咐要找的東西,出了一些意外……請這邊說話。”
拉美西斯思考了一下,鬆開了艾薇的頭髮。
“知道了。”他淡淡地回答著,表情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冷漠,身為法老的責任,是在他人面前任何情況下的冷靜與穩重。不管有多麼迫切,不管有多麼渴望,他必須剋制自己……他大步向房外走去,禮塔赫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艾薇慌張地往旁邊躲了幾步,讓自己的身體儘可能地遠離那盆顏色怪異的水。她真的很擔心那是類似硫酸一類腐蝕性極強的藥水,萬一不小心碰到而將面板燒傷了一定會很疼,而且也會很難看。
見拉美西斯快步地向外面走去,她剛剛想鬆一口氣,但年輕的法老不回頭地扔回來一個命令,讓她剛剛稍微放鬆的心情又提了回去。
“冬,看住艾薇,這次再讓她亂跑,決不輕饒。”好了,這下子看來是晚宴也別想去了,舍普特的事情該如何是好。
淺棕色頭髮的少年深深地低下頭,平穩地說道,“是。”
他再一次抬起頭來的時候,拉美西斯以及帝國雙璧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外的夜色裡。艾薇注意到,冬的臉上已經恢復了原有的溫和神情,深胡桃色的眼睛裡帶著關心,嘴角染著日常的微笑。
“殿下……艾薇,你突然掉到水裡去了,沒事嗎?”
那熟悉而溫柔的語調,不再是剛才冰冷陌生的樣子。在經歷了一陣緊張與害怕之後,艾薇的眼眶突然酸了起來。
“冬……?”
“是。”
“冬……?冬?”
“是我,艾薇。”
艾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走了幾步,蹲到依舊跪在地上的冬面前,兩隻胳膊架在自己的膝蓋上,將頭深深地埋入臂彎環出的陰影裡,喃喃地說,“太好了,你終於回來了,剛才的樣子,完全不像你……”
只覺得剛才的冬就好像沒有靈魂的機器,如果拉美西斯的命令是要他就地自殺,她也堅信他會毫不猶豫地抽出寶劍,向自己的喉嚨用力刺去。這樣的冬,她並不熟悉。
但,或許她從來就不曾認識過冬。雖然她很喜歡他,雖然他對她很好、照顧她、保護她,但那都只是為了完成法老的命令。從一開始他就說得非常清楚了……只是她忘記了,他是一個被派來監視自己的人,本來毫不相干的人。
腦海裡一亂,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憐。在這個世界裡,什麼都沒有,她卻還抱著一絲絲幻想,幻想自己心愛的人也許能夠在某一天想起他們之間曾經發生過的一切——即使這一切在這個歷史中都從未發生。她蹲在地上,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銀色的長髮從她的肩膀兩側緩緩地流淌,落在地面上,被侍從不知何時點燃的搖曳的燈火照著,好似一泉細絲編成的流水。她縮成一團的身體是這樣地嬌小,好像隨時都會破碎的瓷娃娃一般,彷彿輕輕一推,就會摔倒在地上消失不見了。
冬看著她,忘記了自己還跪在地上。燈光下的少女令人感覺有些恍惚。他輕輕地伸出手,下意識地想要摸摸她的頭。但是手伸出了一半,他才想起這樣很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