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特教授一挑眉,露出了個滿意的眼神,卻把保溫盒往旁邊一放,絲毫沒有要吃的意思,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示意周煜坐下,“東西來之前,先聊會吧,你有什麼疑問?”
周煜坐了下來,疑惑地看了眼那個他沒動的保溫盒,想了想道,“我想參加競技大賽。”
威特教授似乎絲毫不意外,“理由?”
“我聽說大賽會改革?”
“啊………”威特教授歪著腦袋想了想道,“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改革的話,就說明距離蟲星第二次襲擊不遠了吧,高度警備狀態?”周煜頗為認真地說道,清晨的光輝透過窗戶打進來,落在他柔和的側臉上,顯得柔軟卻不軟懦弱,相反,帶著一絲瞭然的鎮定,“我想讓西瑞爾在那之前恢復。”
威特訝異地挑了挑眉,“就因為這個?”
周煜眯了眯眼,“對我來說足夠了。”
對周煜而言,這些所謂的嚮導技能根本就沒什麼用,頂多弄個不讓人看見的精神護盾就可以了,至少過去的周煜是這麼想的,假設沒有克林頓這一出,他寧願自己是個普通人,這星系還有那麼多普通人,不一樣在存活嗎?
人有的時候拼到了一定的年紀,回過頭來看看,總覺得自己當年的執著不過如此。
想想他上輩子,努力了一輩子,拼進了三甲醫院,有了套房子,卻沒有能跟他分享的人,無盡的手術,無盡的病人,回到家之後,無盡的孤寂。
那段時間連周煜自己都迷茫,偏偏他還無法對任何人敞開心扉。
他那個一輩子沒見過的親爹合法妻子派人來對他動手腳的時候,周煜是不知道的,但在事發的時候,他其實是有方法跑掉的,儘管危險,卻還是有留命的可能。然而他就坐在駕駛座上,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車失控,鬼使神差地沒有一丁點反抗的動作。
當時他就像是被下了蠱一樣,想著,假設他死了,有人替他收屍嗎?
清明節時雨紛紛,有人給他燒點紙嗎?
甚至是他的墓碑,有誰會去立嗎?
那種鋪天蓋地的孤寂感讓他最終放開了雙手,毫無掙扎地走向了命運的審判。
然後一轉頭,他就到了這裡。
周煜覺得,換了個世界,他恐怕也始終無法對人敞開心扉,但名利也好地位也罷,他也的確是不感興趣了。
“少年人,”威特教授幽綠的眼睛盯著周煜,似乎有些恨鐵不成鋼道,“你想成為帝國最好的嚮導嗎?”
假設那對西瑞爾的病情有幫助的話,周煜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他在乎的東西不多,總共就那麼幾樣。
威特教授幾乎一眼就洞穿了他這個想法,銳利的眉峰皺了皺,轉了轉眼前的筆道,“你知道,一個意志不強烈的人是很難成為優秀的嚮導的。”
說完,他看了周煜一眼,發現後者幾乎沒什麼表情,陽光的照射下,那張原看還稚嫩的臉,這時候竟生出了點決絕的味道來。
威特教授這才收回了手,頭微微往後仰,想了會道,“我再問你個問題,西瑞爾的安危,和關係到整個帝國生死的物件,沒有第三種選擇,危急關頭,你選哪個?”
“西瑞爾。”周煜幾乎想都沒想道。
眉毛一挑,威特教授微勾唇角道,“我是帝國首席嚮導,也是首席機甲鑄造師,無論怎麼想都是為帝國工作,你這麼直率,不怕我反悔不教你?”
周煜聳了聳肩,“你看我的精神領域易如反掌,與其撒個謊讓你看穿,還不如說實話。我和西瑞爾不一樣,我不以國家至上。”
“因為你對這個國家沒感情?”威特教授也多多少少看過周煜的資料,一個被關了整整六年的少年,對國家沒有感情完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