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只是這樣,看看她,就足夠了。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此時無聲勝有聲’了吧……
縱使百般不情千般不願,離別的這一日,也總是要到的。五月二十三日,子時,段軍自長江北岸浦口,百艘戰艦齊發,趁著夜幕做掩護,悄悄駛向了對岸。
根據孟良胤與段瀟鳴一同制定的策略,將二十艘戰艦分成五隊,分四路一齊登陸,戰艦後方各尾隨二三十艘為數不等的民用小船,裝載兵力。為了能儘快突圍登陸,他們特意把戰線拉得老長,就為了能將沿江守軍的兵力分散開來。
先頭營悉數精銳裝備,鐵甲鋼盾,上岸之後做成人牆,抵擋亂箭,確保後續船隻上的兵勇安全登岸。這一戰,段軍足足投了十五萬兵力對抗袁軍在石頭城的八萬守軍,下血本攻佔石頭城。
整整一夜激戰,至破曉時分,袁軍終於抵不住段軍的連番強攻,退守到鼓樓。
* * *
金陵城中朱門大戶得知外城已經被攻破,震驚之餘,連忙收拾細軟,拖家帶口往南逃奔。臨安城早已戒嚴,不讓外來百姓入城,於是官宦富賈全數舉家往蘇州一帶奔逃。尋常百姓見達官貴人們全都棄城逃了,知道金陵城守不住了,個個都人心惶惶,有能力的,都投親奔戚逃命去了,實在沒處可去的,也都忙著囤積糧食,以防大軍圍城。
金陵城裡,一時間人人自危,大軍攻城的訊息傳的滿城風雨,闔城上下,亂做一團。
沈懷忠在前線一夜激戰,才回到軍帳,連氣也未及喘一口,又緊急召集所有將領部署下一道防線。正與諸將討論,帳外響起了女子的哭喊聲。沈懷忠心中本就憋著一股氣,不由猛拍了一下桌子,大步往外走去。諸將都知道他此刻心情之惡劣,也都尾隨著跟出去,看看到底是誰敢在這節骨眼上火上澆油。
“懷忠!”今歡一見沈懷忠走出來,如蒙大赦,掙開了拖住她的兩個衛兵,一下子撲到他面前跪下,喊了一聲。
“你怎麼還在這兒?!不是叫人送你回臨安了嗎!”沈懷忠一見是她,臉色更加難看,看著左右人尷尬的臉色,不禁更氣上幾分。
“我不回去!我知道公主也來了,就在城外,你別趕我走,求求你!求求你!”今歡的個性,素來倔強要強,等閒不肯哭得一聲,可是,今日,卻當著他的面,泣不成聲,更跪下來對著自己連連叩頭。
“歡兒!你起來!”沈懷忠看著她額下一方泥沙地被她磕出血跡來,心中一緊,連忙彎下身子一把扯了她起來,看著她磕破的額頭潺潺流著血,甚是不忍心,遂放緩了聲調,溫聲勸道:“聽話,這裡太危險,回臨安去!公主不會有事的,我可以向你保證!”
“不!我不回去,讓我留下吧,我知道公主她不好,很不好,既然不能讓我出去,那,至少不要趕我走,好不好?!這麼多年我一直在你身邊,一步也沒有離開過,現在是你最危險的時候,我不會離開你!我要留下,留在你們身邊!”今歡牢牢地抓住丈夫的袖口,怎麼也不肯鬆開。
“好!你留下。”沈懷忠知道現在即使送她回臨安,她也會日夜寢食難安,既如此,不如就讓她留下。
“但是,有一個條件,”沈懷忠伸手胡亂抹了她的眼淚,又道:“不準亂跑,更不準私自偷偷出城,明白嗎?”
“好!只要讓我留下,什麼都成!”得到了保證,今歡放心地點點頭。
這廂沈氏夫婦舉手長牢牢的一幕上演,那邊城上卻飛馬來報,段軍又來攻城,而且,還綁了長公主在陣前!沈懷忠與今歡俱是大駭,互看一眼,忙飛奔城樓而去。
“公主!真的是公主!”今歡緊緊跟在丈夫後面,趴在城堞前往下一望,果見泠霜髮髻凌亂,衣衫邋遢,被縛了雙手,正被兩個衛兵押著。
沈懷忠一早便看見了,緊緊地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