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各一盅酒,然後又敬了自己的父王母妃。
王鈺溼著眼眶將杯中酒飲盡,放下杯子,夾了些菜放至周昱昭的盤中,見此,周昱昭立等拿起筷子,將菜夾起,一一塞入口中。
王鈺欣然一笑,轉頭招呼文王夫婦喝酒用膳。
“昭兒此去,需多久能回?”文王話一問出口。武王在周昱昭開口前,眼神貼身管事領著侍女們先行退下。
待侍人都退下後,周昱昭看著文王。語氣特地放得輕鬆:“回叔王,昭兒這次南下,需得徹底打敗南秋,才能回京!不過依昭兒看,最遲會在年前結束這場戰爭!”
“年前?那還是很有些時日的。大傢伙可都盼著你早日班師回朝阿!”文王的聲音缺了幾分中氣,聽著卻是十分地溫和舒服。
“昭兒定不負叔王重望,早日凱旋!”周昱昭端起杯子,朝對面的文王敬個酒禮,便一飲而盡。
文王見此,跟著幹了一杯……
這個午時的武郡王府。透著股前所未有的溫馨歡快、恬睦祥和,桌邊的幾個人言笑晏晏,其樂融融。沒有人會想到這一頓午膳,竟成了他們幾人這輩子的最後一次團圓飯,沒有人會料到這麼殘酷的將來,他們只是下意識地珍惜眼下的這一次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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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眠兒端坐在貼靠車壁的座位處,除了不時地過去幫長公主順理一下榻上的事物。其餘時候便專心地透過飄動的簾縫,瞧往窗外。刻意去忽略陳王從上車起就沒有消停下來過的聲音。
長公主許是一向清靜慣了,因而陳王的那些在李眠兒聽來純屬聒噪的嘮叨話語,在她聽來卻是很受用,至少一路行來,不用覺得無聊了!
李眠兒靜靜地看著沿路風景疾馳而過,她之所以能夠完全充耳不聞陳王的誇誇其談,因她心裡此刻正糾纏著別樣事情。
對於上午時周昱昭的無理,她不是沒想過他也許真的只是出於無心,只是出於玩鬧,可事實是,她當時就是有一種被悔辱被侵犯的感受。
不同於他的尊貴,自己雖然當下確也不是那種可以任人宰割的貧弱女子,然相較於他,自己仍太過羸弱,便是他上午舉止再過分一些,自己又能拿他如何?
人心一向險于山川,難於知天!況且他又是那般深沉的一個男子,短短几次見面,哪裡就能將其看透!
所以當週昱昭一反常態,作出輕薄之舉時,李眠兒她怕了,她怕他只是年輕氣盛,一時貪戀自己的容色而已,待興頭一過,也許就該形如陌路了。
自這些想法突然冒出後,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怎麼堵也堵不住。
故而當週昱昭拉下尊嚴向她表示歉意時,又在她轉身決定離開時將她挽留時,李眠兒都沒有表現出一點的心軟,她不能冒險,她不能拿自己的未來冒險,她可以沒有奢華的生活,她也可以沒有尊貴的地位,但她忍受不了被自己在意的人輕視甚至玩弄,因為她要的是一個一生一世!
“李小姐可是想家了?前面不就是國公府麼?”陳王突然出聲打斷李眠兒的思緒。
聞言,李眠兒定睛向遠處一看,真是到了國公府所在的街頭。想到孃親,想到疏影,對芭蕉園的思念之情猛一下子蜂擁而來。
見李眠兒怔怔地望著國公府的宅門出神,長公主語重心長地道:“離家也幾天了,想家那是當然的,一會兒到了仁壽宮裡後,本宮派人送你回府一趟,明天早上再接你回宮!趁這個功夫,你也回去收拾收拾,上次畢竟留你留得匆忙了些!”
李眠兒聽了,忍不住喜形於色,慌忙給長公主叩首謝恩!
第一百零四回木秀於林風摧之(上)
長公主一行經過陳王府時,陳王才懶洋洋地下了馬車,李眠兒方覺得車內寬適了許多。
回了仁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