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力罕心頭湧起一股悲壯緊緊握了握刀柄站直了身軀。
“伯顏大人?大帥是丞相伯顏大人麼?”新附軍萬戶李甄驚喜地問。蒙古人名字少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個大元朝叫伯顏的高官數數不下四十個。如果是右相伯顏到了整個江南的戰局也許是另一番景象了。
“當然難道還有他人能當此大任麼?”達春笑了笑反問。
人的名樹的影方才還因看不見敵手被動挨打而士氣低落的將士們立刻出一陣歡呼彷彿看到了勝利的最終來臨。
“伯顏大元右相忽必烈肱骨身經百戰而未曾一敗。在軍中索有聲望……”
“這不僅僅意味著蒙古人在江南又要換一位主帥而且意味著北元已經穩定住草原局勢重心由北轉南!”當晚油燈下一支筆以工整的楷書寫道。光線很暗看不見握筆的人是誰片刻工夫筆放下紙被油燈烘乾被人卷好送出。
半夜幾個人影悄悄地溜出了元營向南方隱去。
半夜鄒?在中軍帳內得到了敵方送來的訊息。帶信的是一個新附軍小兵二十多歲的年紀說話帶著明顯的當地口音因為過於緊張腦門上全是汗滾下來把臉卜的塵土衝得黑一道白一道的就像雨天后的冬瓜。
“你是哪位將軍的麾下冒死前來送信有這份勇氣本督萬分欽佩!”鄒?笑了笑放下冒著溼氣的紙條對送信人客氣地問道。
他的行營就紮在距離達春中軍不到五里的一處山坡上這一帶地形崎嶇丘陵眾多雙方主帥各自佔據了一個地形理想的制高點卻都不知道敵手就在自己正對面。否則無論以鄒?的習慣和破虜軍現在的戰術白天肯定對著前面的土丘多轟幾十炮直接把達春送回老家去。
“背主謀事所憑只有謹慎二字。大人若不信儘管把我殺了。我家將軍的名字恕不能言時機成熟時他一定會再派人與大人聯絡!”來人雖然精神極度緊張卻很有膽氣聽出鄒?言語中的不信任意味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答道。
幾個當值的部將把手都放到了刀柄上只待鄒漢一聲令下就將來人拖出去砍掉。雖然據斥侯們彙報此人和他的同伴被巡夜的蒙古輕騎追殺是九死一生逃得生天的。但兩軍對壘用計無不用其極很難保證他不是達春的死間故意派來誘惑鄒?改變戰術的。
誰都知道鄒?將軍對江南西路有著十分特殊的感情在很多破虜軍中高階將領心中這裡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都有極其特殊的地位。多年來這片染滿了弟兄們熱血的土地無時無刻不出現在他們的夢中無時無刻不令其魂牽夢縈。
當年正是他們輔佐著文天祥趁著蒙古人內亂的機會殺進江西把萃不及防的蒙古“截收”大員們殺得丟盔卸甲。也正是他們憑著對地方的熟悉和個人的聲望半月之內為文天祥召集了數萬民軍。同樣還是他們一廂情願地想快光復兩江全境結果被西真奴李恆抓住機會把分散在各地的民軍一一擊破讓十萬壯士作了千秋雄鬼。
這麼多年了每當提起零水每當想起空坑破虜軍老兵們都覺得全身的熱血向頭上湧光頭上的茬子都要冒出來頂破頭盔。所以當奉文天祥將令跟著鄒統制、張唐、吳希爽攻略兩江之初大夥恨不得一日內把破虜軍戰旗插上贛州城頭用這面獵獵戰旗告訴當年那些死不瞑目的英魂時隔五年大宋的軍隊又打回來了。但隨著腳步踏討渾綿武夷山一穎顆激動的心又逐漸恢復了冷靜。
打了這麼多年仗血的教訓讓鄒?和半路出家的破虜軍將領們明白了一個道理大夥都不是什麼名將儒將。雖然在軍中的號召力很大一呼百諾。但實際指揮和應變能力未必比得上對手達春甚至連呂師夔、賽音德齊這種二流角色也比不上。所以運籌帷幕、決勝千里這種古之名將身上的傳奇註定與大夥無緣談笑間淨洗胡塵的豪言也只能用在鼓勵軍心的場合。與達春這種沙場老將決戰玩不得半點花巧只能憑藉實力紮紮實實地打好每一仗以不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