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帶著成品迅速轉移。只要找到丈把寬的地方,立刻可以另起爐灶。轉瞬煉出適合打造刺刀用的精鋼來。
“那怎麼行”,簫資一下子跳了起來,抓起文天祥脫下的外套捧在手裡,結結巴巴的說道,“丞相,不要折殺末將。末將親自去試,今天一定灌出合格的鋼來!”
“不妨,我只是想給大夥做個示範”,文天祥推開簫資,從一個老工匠手裡接過一雙棉手套,一邊灌爐的位置走,一邊喊道:“貴卿,你給我打下手。”
“是,末將尊命啊”,杜滸拉長聲音回答,甩掉外套,露出結實的肌肉。知道文丞相又要傳授大夥絕技了,很多老工匠把手中的活計交給當徒弟計程車兵,紛紛趕來,在過午的日光下眯縫起眼睛,
“丞相看得起我等,是我等之福啊!楞什麼,開火,給丞相大人打下手去”!鐵匠李二扯著嗓子吼了一聲。圍觀工匠和士兵回過神,喜滋滋的向灌爐跑去。搬熟鐵的搬熟鐵,添炭的添炭,一會將灌鋼工作準備停當。
文忠記憶裡的灌鋼爐不過是炒煉爐的一個延伸,同樣是適合游擊戰的“找到地方就能煉,煉完了帶著成品迅速轉移的需要。”一前一後兩個爐室成“日”子形串連,鋼爐在前,炭爐在後。最好的鍊鋼材料是用焦炭,百丈嶺上用來燒焦炭的泥炭(煤)奇缺,所以用木炭和焦炭六四混合。
杜滸是煉武之人,臂力遠較普通士兵大,抓起風箱柄,一拉一送,炭室的火焰呼啦拉越過火牆,一會功夫就將熟鐵料烤成嫩紅色。搜尋著文忠的記憶,文天祥知道火候已經差不多了,用鐵筷子夾起一片薄薄的生鐵板,放到鋼室三分之二處。紅星飛舞,在烈焰焚燒下,片刻之後,生鐵片開始融化,將鐵水滴在紅色的熟鐵料中,發出細細的噼啪聲。突然,鐵液開始沸騰,一些渣滓開了鍋般浮上表面,濺出無數火星。
江南各地,蒙古駿馬盡情地撒歡兒,一片片莊稼倒下,一座座城市在同樣的火光中,化作瓦礫場。而那些城市,是我們的家園。杜滸臉色慢慢被火烤紅,幾個士兵想要上前接下他,都被他推開了。抬頭看看文天祥,只見文大人氣定神閒,彷彿上輩子曾經幹過灌鋼的活一般,用鐵鉗子翻動鐵料,均勻地在熟鐵盤的另一面又淋了一層生鐵液。
黃崖洞,另一個世界的文忠,就這樣一點一滴澆鑄著抗戰勝利的希望。時空雖然不同,但其中那份國破家亡的悲憤,卻是同樣。
取出鐵料,煅打去渣,再入爐,再灌生鐵水,再煅打。兩灌之後,文天祥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低聲對簫資吩咐:“好了,拿去淬火後試試,看比你的百鍊鋼差多少。”
“我來”沒等簫資動手,有個年過六旬的老漢跳上前,毫不客氣的用鐵筷子將鋼團夾走,分開眾人,一溜煙跑到山溪邊,將鋼團伸進了一個淬火用的泥坑裡。
“嗤”白煙四冒,遮住了工匠們興奮的目光。
文天祥抬起頭,看到一大群年青人圍住了溪水,年齡有老有少,穿著福建百姓常見的打扮,不知道是什麼來頭。
“丞相,陳將軍回來了”,劉子俊俯在文天祥耳邊,低聲解釋。“陳將軍從邵武軍(福建邵武)那邊回來了,帶回了幾十個工匠。那個老先生姓林,是工匠的頭兒。”
“見過丞相”,陳子敬滿臉風塵,依然一身出家人打扮。“我剛才見大人忙,所以沒敢上前見禮,請大人恕罪。”
“免禮,軍中別客氣,路上順利嗎?收穫如何”,文天祥顧不上再看自己辛辛苦苦灌出來的鋼材是否成功,拉住陳子敬,急切地問。
“唉,一言難盡”,陳子敬嘆息了一聲,神情有些黯然,“咱們在江南西路一敗,各路豪傑相繼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