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將領匆匆忙忙分開人群,闖到頁特密實的馬前彙報。
騰,頁特密實滿腔無名火都被一個退字激了起來。大元將士縱橫萬里,什麼時候說過一個退字,揚起馬鞭,劈頭蓋臉給了前來報信的將領十幾鞭子,邊抽,邊罵道:“譚應鬥這個笨蛋,對方多少人馬,你回去告訴他,如果天黑前過不了前邊那道山樑,讓他自己提頭來見。”
捱了鞭子的蒙古百夫長直挺挺地跪在頁特密實馬前,不敢躲避,也不敢還嘴,直到頁特密實抽累了,才擦了擦臉上的血,繼續說道:“稟將軍,譚應鬥那廝中額頭中了毒箭,生死未卜。對方在荊棘嶺上結寨,應該是文天祥部主力。”
“什麼,文天祥部主力?”頁特密實愧疚的看了屬下一眼,揮揮手,命令左右帶報信人去上葯。跳下馬背,走到一棵大樹下。隨軍幕僚手疾眼快,早已搬來羊毛凳子,撲好地圖,等著主帥發號施令。
荊棘嶺在建寧城西南,與泰寧溪一起,構成了邵武軍的西南第一道門戶。如果文天祥決意死守邵武,荊棘嶺將是兩軍爭奪的關鍵,奪下此山,就可下奪建寧,順著梅溪寬闊的河灘直撲泰寧,過了泰寧,將是群山之間最大一塊平地,平地上決戰,多少宋兵都經不起蒙古軍鐵騎一踏。
一股臨戰的興奮籠罩了頁特密實全身,將馬鞭向羊皮地圖上重重一敲,這個聞名遐邇的猛將大聲命令道:“讓張鎮孫組織人馬接替譚應鬥,天黑之前,務必攻下荊棘嶺,破了此寨後,金場,銀場和邵武的女人,隨兔崽子們挑。”
“是”,傳令計程車兵牽過一匹快馬,從人群讓出來的縫隙中飛奔而去。頁特密實抬起頭,望著前面連綿起伏的群山,心中升起了一個惡毒的主意。忍受了破虜軍的無賴和新附軍的無能好些日子,他的忍耐力已經到了極限。既然對手重於敢跟他硬碰硬,他就要拿出點真東西來,讓對手見識見識,什麼是真正的無敵鐵騎。但在此之前,聞名天下的鐵騎需要休息,需要將養馬力。
“兄弟們,衝上山坡,每人賞紋米三石,錢五吊”,一個新附軍將領扯著破鑼般的嗓子鼓舞士氣。
“殺呀”,在現銀的激勵下,一營新附軍吶喊著衝向山坡。山上的人好像還從剛才的激戰中沒緩過力氣,靜靜的,沒有一絲回應。
三百步,二百步,一百步,衝鋒計程車兵心頭升起一陣狂喜,馬上就要逼近荊棘寨那簡陋的寨牆,半空中突然暗了暗。漫天白羽呼嘯而至。
“啊…”,淒厲的叫聲從隊伍中響起,中箭者紛紛倒地。後排計程車兵收不住腳,藉著慣性又向前跑了幾步,然後摔倒,看著箭桿穿過甲冑,在身體外留下半截帶血的鵰翎。
“豎盾,豎盾”,有人大聲的喊,慌亂計程車兵們舉起木盾,哪裡還來的得及,又一排羽箭從天空飄落,斜斜的落入盾牌後。那是斜射的彎弓,不求準確,只求密集。箭落處,血流成河。
“殺,不留俘虜”,杜滸提著柳葉刀躍出戰壕,幾個起落,殺進敵陣當中。已經被羽箭射落的膽的新附軍怎經得起他瘋虎般衝擊,亂紛紛向下敗退。這一退形勢破綻更大,幾十把雙環柳葉刀跟在杜滸身後捅了進來,刀光過處,新附軍被砍倒一片。
另一營新附軍趕上來接應,還沒等與前軍靠近,耳畔又傳來的恐怖的吱呀聲,數十枚鐵彈丸隨著吱呀聲被竹子做的簡易投石機射出,硝煙遮住了整個戰場。
一下午,數千具屍體躺在了荊棘寨下。帶隊的百夫長被張鎮孫斬了五、六個,荊棘寨紋絲不動。
破虜軍第二標統領杜滸帶著兩千多人馬靜靜的候在荊棘嶺平緩的山坡上,戰壕前,新挖出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