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時攻不下我們的防線。但是,如果就這麼被動挨打,我怕元軍還會想別的主意!”蕭鳴哲自言自語般說著。他想到的問題和完顏靖遠差不多,元軍兵勢大,完全可以分兵攻掠地方。破虜軍主力被張弘範釘在永安,其他幾路元軍就可以四下攻打漳州、汀洲等地。外圍城市如果紛紛陷落,縱使幾個戰略重鎮保住了,福建大都督府也是元氣大傷。沒有五年時間,被元軍糟蹋過的地方恢復不了生機。而蒙古軍去而復來,去而復來,五年之內不知還會殺來多少次。
二人都不再說話,聽著遠處的喧囂,各自想著心事。方圓不足五里的小城很快被巡視過一圈來,除了背後的太史溪外,西北、西南和正西三個方向都發現了敵軍的營寨。與連綿的營寨相比,整個永安城就像淹沒在燈海中的孤舟,顯得分外單薄。入侵者們用南腔北調的俚語嬉鬧著,高唱著,不知疲倦。
突然,一聲號角被夜風送了過來,蒼涼而婉轉。緊接著,所有喧囂聲都沉默了下去。靜下來的夜空,讓人感到可怕。彷彿被卡住了脖子,蕭鳴哲聽見了自己艱難的呼吸。心臟沒來由地狂跳不止,伴著遠處火焰起伏跳蕩的節奏。
“噗!”風吹過,燈籠裡的牛油臘,被吹熄了。
元軍的第二次進攻從太陽昇起的時候開始。
幾十面半人多高的大鼓架在高坡上。蒙古壯漢赤精著上身,根據身邊的指揮旗不斷調整鼓點節奏。踏著鼓聲,元軍忽快忽慢,像蝗蟲一樣滾了過來。
這一次,步兵成為了進攻的主力。迎著初升的朝陽,他們排出了鬆散的攻擊陣型。以隊為單位,親頭並進。各牌子頭(十人長)站在隊伍中間,根據鼓聲調節本隊的進度。
佈置在城牆上的輕、重火炮同時開炮攔截。但對於如此稀疏且準備充分的陣形,火炮造不成初次投放戰場那種毀滅性殺傷。有時炮彈打正了,可以毀掉一個小隊,但附近的其他小隊則跟著戰鼓聲繼續前進,根本無視隊友的死亡。有時炮彈落偏了,打在幾個小隊中間的空地上,附近的元軍立刻臥倒於地,等爆炸聲響過後,才繼續前進。這種避彈方式非常有效,炸裂的單片和加在火葯顆粒中的鉛丸在空中飛不了多遠,就失去了殺傷力,即使落下來恰巧砸在士兵身上,很難砸破堅韌的皮甲。
炮彈的爆炸,掀起了滾滾煙塵。數以萬計的北元士兵頂著炮火,穩步前進。中間偶爾有幾十隊人停頓下來,放下枯樹枝,點燃篝火。其他人則繞過火堆,繼續向前。點了篝火的小隊元軍完成任務,小跑回到本陣。又有小股元軍扛著新砍的樹枝、柴草衝上前,在戰場間點燃新的篝火……
戰場上,火堆越來多,煙霧越來越濃。站在城頭的司炮長再看不清敵軍的動向,只好命令屬下士兵調整火葯發射量,轟擊距離城牆最近的敵軍。而每一輪射擊過後,疆場上就會出現新的煙柱,炮彈炸出的,蒙古軍點起的,縱橫交錯混雜在一起。
一步步,元軍逼近了。幾門重炮無法再減少火葯的裝填量,相繼停止了射擊。很快,輕炮的聲音也稀落下來,司炮長不停地指揮炮手們用磚石墊高炮尾,把射角從仰射調節成平射,再改成俯射。
“隆-隆隆”戰鼓的節奏突然一邊,由錯落變為連綿。幾十隊元軍從硝煙後衝了出來,當先的兩名士兵豎盾於地,架起簡易防護。其他幾名士兵站在木盾後,拉開大弓,奮力向城頭射去。
羽箭、鋼弩的破空聲取代炮彈爆炸聲,成為戰場上的主旋律。
破虜軍據高臨下,鋼弩射得穩、準、狠。元軍手中的弓箭卻佔了一個快字,幾乎是毫無間歇地連續發射。每承受一輪鋼弩射擊的時間,他們往往反擊上兩到三次。
雙方都有士兵倒在了箭矢下,雙方的發出的箭矢都越來越密集。趕到城下的元軍射手越來越多,層層疊疊有幾百組。雖然以稀疏陣型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