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幹!”“我幹!”“請將軍收留!”有人帶頭,立刻有人跟上。大多數拿著銀子準備回家的水手留了下來,交出了賞銀做投名狀。
“銀子還是你們的,那是你們以前應得的。留著,等仗打完了,買地買房子!”陳復宋笑著將裝銀子的包裹一一揀了起來,塞回諸位投效者手中。“待會兒我給苗將軍說一聲,請他派大船順路把你們送到福州去。那裡有錢莊,你們可以把銀子存起來吃利息。然後你們可以拿著我的推薦信去水師報名處報名,半年後,我帶大船來接你們!”
“將軍不回福建?”幾個士兵死抱著一時衝動差點失去的銀子,吃驚的問道。
“不回!”陳復宋和氣地回答。
“那,那將軍去哪?”李望山大著膽子問道,隨即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補充:“將軍不便說,小的不該打聽!”
“去瓊州,咱們半年後見!”陳復宋笑了笑,替李望山整整衣冠,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瓊州?”無數人驚詫地問道,瞬間,嘴巴張大得可塞下雞蛋。瓊州距離廣州數百里,中間隔著恩、高、化、雷四州,躍過大海直接攻打瓊州,這種戰法他們聽都沒聽人說過。
“這是水師,船能行多遠,水師的攻擊範圍就有多大!”陳復宋站在船頭,豪情萬丈地答。
第一章 進攻(六)
李恆辛苦整訓的近半年的廣州水師,一夜間全軍覆沒。兩廣沿海十一州,千餘里海岸線立刻像被剝了殼的雞蛋,完全保露在破虜軍水師的打擊下。
平宋副都元帥呂師夔當夜就站在岸邊,眼睜睜地看著戰艦被一艘艘擊沉。在那一刻,他知道兩廣完了,縱使自己是諸葛復生,孫吳現世,也挽救不了這場命中註定的敗局。手中兵太少,需要防禦的地域太多,關鍵是,從始至終,人心就不在大元這一邊。
以目前計程車氣狀況和人心,明智的選擇是主動後撤,把戰線放到紹州、雄州和連州等幾處背靠江南西路和荊湖南路要地上。這樣,即可以安全地接受來自後方的補給,也可以尋找機會,攻擊破虜軍的破綻。
文天祥在福建推行的新政和大宋傳統格格不入,為了保證命令不被朝堂上其他同僚攔阻,他必須時時建立戰功。依靠破虜軍輝煌的戰績,壓下朝野之間的非議之聲。因此,破虜軍主力不會一直龜縮在福建不出來。而破虜軍一但離開福建進入兩廣,眾寡之勢立轉。兩廣群山中的山賊和地方豪強不會輕易接受大宋的統治,破虜軍想在兩廣站穩腳跟,就必須分兵去掃平群豪。那個時候,才是大元一戰平宋的大好時機。
呂師夔覺得自己的推斷很有道理,但是,他卻不敢真的把主力撤離廣州。攻陷廣州,蕩平崖山,這是忽必烈陛下前一階段武功的標誌。無論是誰從崖山和廣州撤出來,無論在多困難的情況下,他都將是千古罪人。忽必烈可以冤殺一個副元帥劉深,就不會在乎多殺一個替罪羊。這就是為什麼李恆死後,平宋副都元帥之位無人去爭的原因。朝堂上,蒙、漢、色目三系大佬都不傻,都知道誰接替李恆,就是把誰架在火上烤。只有太子真金這個笨蛋,才傻乎乎的亂點將,把人送到風尖浪口上,還好像是破格提拔,需要人承好大的人情。
呂師夔鬱悶地想著,抱怨著,哀嘆著仕途的艱難和命運的不公平。這麼多年,把腦袋別在腰帶上,把良心踩到腳底下,爬到今天這個地位不容易。如今戰無法戰,退不能退,就和等死差不多。就這麼稀裡糊塗地當了替罪羊,或者被人一炮轟死,給大元盡了忠,即使入了地府,他心下也有所不甘。
“其實大帥也不必那麼為難,古來打勝仗不易,打敗仗卻相對簡單得很!”呂師夔的師爺見他整日愁眉不展,靠在他身邊,低聲說道。
呂師夔的眉毛挑了一下,突然間有一種把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