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會在河道被巨流清空後逐漸褪去。
他一時半會兒無法領會,但還是鄭重點頭:“大將軍且去吧,無需擔心這邊。”
然而那個眼神,似乎蘊藏著更多的資訊。
劉堯就在下游的一處堰壩主持洩洪,成碧與阿六一明一暗,護在劉堯身邊。
孟子昂根本沒聽清楚,耳朵裡皆是水流的轟鳴。
沒想到千防萬防,還是出現了問題。
小灰灰沒有反應,說明不是毒。
倒是白霄開口:“大將軍掛心殿下那邊的事情,不得不暫時撇下這邊,前去與殿下匯合。”
到時候不管是事情沒有完成,還是徭役出事,都不好交代。
所以,當對手無法阻止他們解決水患時,便只能退而求其次。
像是被驚嚇瘋癲的徭役在護衛與衙役的帶領下,行為尚且可控,沒有人再度因此犧牲。
然而對手拿徭役開刀,事情真如表面那麼簡單,是為了阻止洩洪,順道讓徭役出事,使她無法向上頭交代麼?
為了洩洪一事,她嚴防死守,對手很難掀起太大的波瀾。
就算她防不勝防,使得徭役出現異常,但這樣的異常,卻是無足輕重的。
孟子昂同樣聽不見她的聲音,只是彼此間表情的交流,可以大概明白對方的意思。
“這些徭役的狀況有些不對勁,叮囑他們不要著急,陸續的、穩妥地護送衙役離開。”
噠噠的馬蹄聲,劃破寂靜的林道。
太子麼?
百忙之中還能抽空來滅孟先生的口。
白明微聽了,不假思索:“先生,我去看看,您請便。”
“先生向來對大將軍唯命是從,怎麼這次沒有同大將軍一起離去,是大將軍覺得先生拖後腿,所以才不帶先生麼?”
然而她也沒有多說,從懷裡將小灰灰扯出來,放到孟子昂的肩上,轉身便離去。
這片土地上倖存的人,歷經災難後,又會頑強地紮根。
護衛很快就組織人手,分批把徭役從閘口上方的通道,接連帶出來。
護衛不敢耽擱,立即去辦。
白明微見孟子昂不像是意會她的意思的模樣,頗覺無奈。
白明微用僅能讓兩人聽得到的聲音,告訴孟子昂:
“先生,徭役出事了,但現在我沒時間去查清楚,我需得儘快趕到下游兩個閘口,以免洩洪過程之中,出現什麼意外。”
但見白明微匆匆隨護衛離去,他也不敢跟隨,只好自行前往安全的地方。
至於零,也被白明微緊急召來,負責另一處重要的堰壩洩洪事宜。
像是事出緊急,她只來得及交代這麼多。
屬官啞口無言,悻悻離開。
這明顯是有問題的,根本就不正常。
屬官有些陰陽怪氣:“大將軍還真是雷厲風行,不管什麼事,說做就做,從來不拖沓。”
徵集徭役的過程中,她十分謹慎,生怕有人從徭役下手。
白明微從堰壩的最上方,順著狹小的通道,來到開關閘門的地方。
暮色四合。
那些蟄伏在暗處的勢力,也如這暗流一樣,湧動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