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嚷嚷兩聲,霍皙也不說話,就坐在旁邊給她剝小龍蝦,時不時吸吮一下手指,看到比賽激動處,兩個姑娘就會很有默契的撞一下杯,喝一大口啤酒。
這樣的日子很久很久不曾有過了。
霍皙記得那年夏天,她剛搬來這邊,高三每晚需要上晚自習,她剛轉學過來,進度跟不上,就每天四點半放了學回家,在院裡遇上同樣剛放學的蓓蓓,倆人一起結伴而行,她一個人住,相對於陶家嚴苛的環境輕鬆很多,蓓蓓願意粘著她,常常揹著書包來她這裡做作業。
霍皙給她拿阿姨準備好的新鮮水果,給她找她喜歡看的漫畫書,盛夏的晚風一吹,吹進屋裡一室丁香花的氣息,窗簾浮動,到了晚上,兩個人就一起躺在整潔的床單上說悄悄話。
那個晚風習習的夏天,是霍皙為數不多值得回憶的青春歲月裡,最值得懷念的一段時光。
晚上七點,電視裡的比賽已經結束了,中國大獲全勝。
陶蓓蓓打了個嗝,舒服的摸了摸肚皮。一臉心滿意足地說:霍皙姐,咱倆一會兒出去散散步唄,今天晚上我住你這兒,不走了。”
“吃多了,懶得動。”霍皙把頭髮隨便一挽,收拾著桌上大片狼藉,用腳踢了踢陶蓓蓓。“床上坐著去,地上涼。”
她把垃圾扔到廚房,陶蓓蓓跟屁蟲似的跟在她身後,朝她撒嬌:“出去溜達溜達嘛,吃了那麼多,不消化的。”
話音剛落,外頭就傳來兩聲轟隆炮響。
這是大院兒裡的一個老規矩,但凡這裡發生什麼大事了,誰家婚喪嫁娶,上級視察下級參觀,總是要鳴幾聲禮炮圖個氛圍,陶蓓蓓眼神一亮,蹭的一下跑到陽臺去看熱鬧。
“霍皙姐!今天大禮堂好像有演出,你看,外頭好多車。”
霍皙走過來一看,還真是,平常冷冷清清的院子裡此時多了好多人,各色車輛穿梭不停,陶蓓蓓央求她:“這麼熱鬧咱倆就出去走走唄,不去禮堂,我剛才看比賽犯球癮了,打兩局就回來。”
陶蓓蓓知道霍皙不願意出去露面,她死皮賴臉的求著她,也是想讓她邁出這一步。
霍皙何嘗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她掐了掐陶蓓蓓的臉蛋兒,轉身去臥室換衣服。
陶蓓蓓高興大呼:“霍皙姐萬歲!!!!”
兩個人換了運動服,穿了球鞋,一起往體育場走。今天這禮堂演出好像還挺隆重,隔著老遠就能聽見裡面奏著的禮樂,陶蓓蓓一邊拍著球一邊學著今天電視裡看到的幾個動作,很投入。
在陶蓓蓓二十出頭的人生裡,她有大半的時間都是與排球為伴的,後來她因為在一次嚴苛的選拔考試中傷了腳踝,與國家隊擦肩而過,從此不能參加任何比賽。她心裡苦,也難受,但是卻始終沒放棄自己的夢想。
她熱愛這項運動,也始終用一顆純真的心去對待它。
霍皙和蓓蓓差了三歲,曾經這個年紀的霍皙,也有很多夢想。
十八歲那年,霍皙的夢想是和沈斯亮一樣考到南京的國際關係學院,她想像母親年輕的時候一樣穿上軍裝,說著流利的外語,做一名出色優秀的翻譯官。
後來唸了傳媒大學。三年薰陶,隨遇而安,霍皙放棄曾經的外語夢想,又決定讀好新聞系,將來做一名有職業道德的記者,她想以自己的全部正義和尊嚴,去維護世界上每一條值得被人公知的訊息。
可是最後,她眼睜睜看著曾經一起入學的同學論文答辯,穿著漂亮的學士袍在學校大門合影,而自己只能拿著行李默默離校,遭受茫然指點和非議,再與新聞無緣。
……
體育場人不少,打羽毛球的,乒乓球的,跑步的,換崗的門衛練體能的,吆喝聲很大,霍皙和蓓蓓在排球場地極為盡興的打了兩局,兩個姑娘身材修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