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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對了,北哥說有空咱們幾個一塊回去吹頓飯。”
“再說吧。”強子轉過頭去玩電腦了,沒再理我。我也乘機在幾個痞子滿含敵意的注視下告辭。
走出讓我感到陰冷壓抑的網咖,我在不遠處的車站等公交車,才發覺今天真得很熱,才五月底怎麼就這麼熱,太反常了,是不是今年高考提前,連燥熱也提前了。前面的馬路上好像是被人撒了許多碎玻璃片,在強烈的陽光照射下反射出一道道刺眼的白光。路上行人很少,馬路對面有一個大太陽傘,一個老婦人一邊扇著扇子一邊有氣無力的叫賣著雪糕。偶爾有車路過,就是一陣塵土飛揚。
我這時想起了剛才那個女孩是誰了,李月,原來在我們班特別文靜的一個女孩,她嘴角有顆黑痣特別誘人,李月學習不好,經常一個人躲在角落裡看小說。聽說她初中畢業後在她姑姑家開的超市裡當員工,現在怎麼和強子他們一夥搞在一塊了。
我回過頭,望著那網咖黑乎乎的門洞就跟地獄的入口一樣,幽幽的往外冒著陰冷的寒氣,閉上眼睛好像就能聽見在放肆的狂笑背後其實是幽靈的哭泣聲,他們和我一樣,都是註定下地獄的一群可憐的人。
我一直把初中那群曾一起砍過人一起被砍過的兄弟當作很珍貴的東西藏在我心中,但是為何我心中那些對我而言非常重要的東西、那些支撐著我的生存的東西,比如說兄弟情、姐姐、希望、堅強、自信甚至還有我對倩妮的愛,卻都一件件瀕臨破碎呢?那已脫落的碎屑落在我心上,疼得我不敢面對,只有撫著胸脯無力的後退,越退越離人世間越遠,越發的茫然和孤獨。
在六路車姍姍到來時,我沒有上車,因為我決定要去二監看看大狗。強子說的是對的,也許就是因為上了重點高中後我對大狗和北哥如此的薄情寡義,才使得他這般對我。長久以來,我從沒有拷問過自己的靈魂,我一直認為我正在做的或者已經做過的事情都是完全正確的,但是今天我隱隱約約感覺到了正是因為自己的偏執和專斷才釀成自己性格上的悲劇性缺陷,才會讓我身邊的人一個個反感我厭惡我離開我。
我到一家超市買了些水果和一條煙帶上,半小時後,到了位於市郊的夢陽市第二監獄,這個號稱是安徽省最大的監獄,關押著幾千名罪犯,佔地極大,高高的牆一眼望不到頭,上面架著令人膽寒的電網,而四角則是高高的哨樓,有拿著槍的武警來回的巡邏。這些令我想起一部經典的影片《肖申克的救贖》。
我沒想到去探望一個犯人是如此的麻煩,即便大狗並不是個重刑犯。我跟值班的獄警說我想探望個人,那大哥連頭都不抬,繼續有滋有味的品著茶看著報紙。我塞了包煙過去,誰知他卻火了,衝著我吼道:“出去,今天不是探監時間。”
我趕緊離開,畢竟這是公家的地方,而且又是個很特殊的地方,對於我這種曾混過事的人有很大的威懾力。我垂頭喪氣的拎著袋子走出去,看見一個獄警挽著個漂亮的姑娘迎面走過來,我感到這傢伙很眼熟,又仔細打量了一番,這不是上次跟我們踢球的李強嘛,我同學濤的父親是監獄裡的第N把手,高二的時候,我們球隊來這裡和獄警們踢了場球。聽濤說這傢伙混得不錯。我連忙走過去,打招呼:強哥,今天到市裡玩呢。
李強挺住腳步,看到是我,臉上露出笑容:陸寒老弟,今天不是又來踢球的吧,我上次被你踢傷的腳到現在還疼著呢,濤呢。
我遞給他根菸,生怕她身邊的姑娘不耐煩,就開門見山的說道:強哥,我今天特地過來向讓你幫個忙,我有一哥們在裡面,我想看看他。
李強皺了皺眉,很為難的說道:“這個恐怕不太好辦,監獄裡探監的時間都是規定好的,而且你要看個人,必須要提前一段時間和上面說好。這樣吧,老弟,你過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