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郭妙妙卻是一個下午也沒再回早報社了,杜少爺還不放心,便幾次親自上樓,喝問報社的編輯記者們,又親自到郭妙妙二樓的辦公室裡坐了一會,確實沒見郭妙妙回來,這才喪氣地迴歸新世界夜總會,開始打理晚上的生意了。
他想:郭妙妙每晚都喜歡到夜總會的廂房來靜坐,觀賞歌舞表演,也愛品味高階紅酒。嗯,晚上,少爺就向爹請個假,專門到二樓廂房去陪郭妙妙,把她灌醉,然後就睡了她——
話又說回來,剛才郭妙妙隱身於上海路,還真不是那麼好找的。這是一條步行街,街道不寬敞,卻更是熱鬧,人山人海。
因為這是一條貴人街,路兩旁是大百貨、大酒樓、大旅館、大洋行、大裁縫店、大理髮店、大馬戲團、大電影院,反正營業的商鋪都是很大的。
白天進進出出這些商鋪的是軍政權要、殷商財主們的夫人們、小姐們、支女們以及她們的隨從、保鏢們。
但是,商鋪門前附近擺地攤的、耍猴戲的、說書的、賣狗皮膏藥的、賣報紙的,都利用這條街貴人多、富人多的特點,都湧到這條街上來擺賣。
凌南天因不想暴露身份,不想與那位杜少爺的保鏢打鬥,拉著黃包車,跑得特別快,由南京路跑出來,又奔向上海路。
這裡人山人海,人擠人往的,可能不容易被人發現吧?
凌南天心裡是這樣想的。
他拖著黃包車,來到上海路,便鑽進人群裡。
“號外號外——新市長新氣象——今天上午點,馬市長偕同議會議員、警察局長、稅吏等人,乘黃包車6輛,出城視察碼埠頭,隨途考察部分路段塌陷情況,表示會撥款修路,一路觀者駭然,可謂開風氣之先——”虎胸前斜掛著一隻綠色的郵政包袋,裡面裝滿了日報。
他手握一份日報,也來到了上海路,於人群大嚷大喊大叫,“孃的,死馬彪,挺會做官的嘛,怕世人不知他是什麼人,竟然如此張揚他的政績——如此來收攬民心——我呸!”凌南天聞言,又見很多人圍向虎去買他手的報紙,便閃身於“杯具雜貨鋪”的側邊小巷,放下車,蹲於一邊,破口大罵馬彪的卑鄙無恥行徑。
這條小巷叫作避邪衚衕。
凌南天罵了一會,感覺口渴,肚也餓了,便取下脖上的毛巾,擦擦汗,也用毛巾理理也被汗水溼透了的長髮。
“拉車的,載我去德昌街的早報社。”便在此時,一聲麗音響起,一雙高跟鞋走到他的眼皮底下,一雙白嫩的美長腿呈現在他的眼前,紅色的旗袍飄動了一下。
此人道了一聲,便飄過他的眼前,自己坐到了黃包車上。
豈料,凌南天一聽此話,一聽此音,心頭便“格登”了下。
霎時間,他便冷汗直冒,心裡暗道:孃的,少爺撞鬼了?今天咋回事呀?少爺這麼倒黴?剛才在兩條大道的交匯處遇上郭妙妙了,咋少爺現在又撞上她了?孃的,麻煩了!
不錯,坐上他的黃包車的正是冷豔的旗袍女郎郭妙妙。
郭妙妙為什麼會到青島來呀?——
上次她從古城凌家的秘道里逃出來後,便扮成難民,潛逃回上海藍衣社總部,向藍衣社領導劉松生彙報了自己的工作政績:即是已經弄得凌雄家破人亡了。
實際上,弄得凌家家破人亡的不是她,但是,她彙報得有聲有色,劉松生也信,因為之前黃水平逃回來後,還在劉松生面前大罵郭妙妙陪凌南天睡了一覺。
劉松生一聽,感覺這是好事,這證明郭妙妙為了國民政府的大業而不惜獻身啊!
於是,劉松生便真的提拔她當處長了。
熱血篇 折磨(一)
適逢藍衣社真的在改組,擬將在藍衣社、復興社以及其他敵特組織的基礎上,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