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草木皆兵的謹慎。 “你屋裡待著,我去開門看看。”宋冀攔下石白魚。 “不行。”明知有危險,石白魚怎麼可能躲起來讓宋冀一個人面對:“我……” “聽話。”宋冀打斷他:“我知道你厲害,但到底身子不便,還是小心為好。” 不到萬不得已,石白魚也不想衝動添亂,聞言按捺下來:“那你小心點。” “嗯。”宋冀給石白魚一個放心的眼神,便握緊匕首出了堂屋:“老實待著,別出來,發現不對就藏起來。” 石白魚:“……” 藏屁! 真不對,藏起來那成什麼人了? 必須拼了! 反正無論怎麼樣,石白魚可以為了不拖後腿暫時躲起來,但要真有危險,宋冀一個人應付不了的情況,他也不可能扔下對方自己藏起來。 想到自己現在這樣赤手空拳的不行,石白魚四下踅摸,薅了把鋤頭握在手裡。 宋冀那邊遲遲沒有動靜。 就在石白魚受不住煎熬,準備偷摸出去看一眼時,門外突然響起紅哥兒的聲音。 “叔,叔阿麼,是我,紅哥兒,給開開門!” 是紅哥兒?! 石白魚一愣,放下鋤頭就疾步走了出去。 宋冀已經收起匕首開了大門,紅哥兒就跟個小炮彈似的衝了進來,卻沒撲最近的宋冀,而是直奔石白魚跑來。 “叔阿麼!”紅哥兒雖然跑的急,卻生怕傷到石白魚,幾步之外就來了個緊急剎車,然後才小跑上前抱住石白魚的腰:“叔阿麼,紅哥兒好想你們!” 石白魚發現紅哥兒的變化,驚喜的扶著小孩兒肩膀,丈量的摸了摸腦袋:“紅哥兒,一段時間沒見,你好像長高了不少。” “嗯!”紅哥兒仰起臉,笑得眼裡都是小星星:“我都能抱叔阿麼腰了!” “真好。”石白魚摸摸紅哥兒的頭,牽著他朝屋裡走:“你這麼過來,沒問題麼?” 紅哥兒搖頭:“是外祖父讓我過來的。” “嗯?”石白魚下意識回頭朝宋冀看了一眼。 帶紅哥兒過來的隨從解釋道:“大人去縣衙了,孫少爺一個人在家不放心,便讓我帶他到這邊來,也方便集中防守。” 石白魚懂了,這是快到終極對決,到了徹底扳倒縣令的關鍵時期。 難怪縣令要讓師爺帶衙差來堵他們,這是狗急跳牆,沒法對紅哥兒下手,就退而求其次想試試他們行不行,從而找突破呢? “叔阿麼,聽說你們在街上遇到危險,沒受傷吧?”紅哥兒一臉關切。 “沒受傷。”石白魚進屋後拿出核桃果乾裝盤,擺到紅哥兒面前:“叔阿麼是誰?那些人不夠我一根手指頭戳的,直接一個過肩摔擺平。” “哇!”紅哥兒拍手:“叔阿麼好厲害!” “是吧?我也覺得。”石白魚給紅哥兒捏了兩個核桃:“來,嚐嚐這核桃。” 紅哥兒接過來卻先餵了石白魚一瓣,這才自己吃:“好吃!” 那膩歪勁兒,不僅宋冀沉默,一起來的隨從也沉默了。 因為不確定龐仲文那邊什麼時候能完,所以紅哥兒會暫時住在他們這邊。 “大人沒想到你們會在這節骨眼來縣城。”隨從看向宋冀:“當初讓你們早早回去,就是不想你們捲進來。” “我們在縣城有生意來往,原本以為不與紅哥兒和大人走動就沒事,沒想到還是給盯上了。”宋冀解釋道。 “其實早就盯上了,只是受大人牽制,手伸不到那麼長,而且,若不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縣令也不會衝你們下手,畢竟自打接回孫少爺,咱們兩邊就再無走動,對方吃不準大人的心思。”隨從頓了頓:“今兒會當街堵你們,也是想最後搏一把,能威脅大人自然好,威脅不了,大不了殺了洩憤。” 宋冀聽得眉心緊皺。 “不過這也正好說明,縣令已經是顆棄子。”隨從跟著宋冀進門。 “我們突然進城,可是打亂了大人計劃?”宋冀請隨從入座後問道。 “確實是這樣,但不要緊。”隨從點頭:“眼下一切盡在大人掌控,只需收尾,也就這幾天吧。” 紅哥兒吃著核桃點頭:“外祖父查辦完縣令,就要去邳州拿人。” “這你都知道?”石白魚驚訝。 這欽差大人這麼溺愛外孫的麼,居然連這種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