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突然扛個血呼啦的男人上門,把衙門的人都給嚇了一跳。因為都熟悉,所以沒攔著,當即便有人去叫來了師爺。
沒辦法,縣令又頂著烈日下鄉去了。縣衙大小事務,都是師爺在代理。
“哎,這是……”師爺出來看到癱軟在椅子上的男人也驚了一跳。
“我們在山裡撿到的。”石白魚拉著宋冀給師爺讓出位置:“傷得挺嚴重,看著是出氣兒多進氣兒少,不知道能不能救。”
師爺自然一眼就看出來男人身份不凡,但還是上前取下腰牌看了一眼。
“燕崇關驃騎營副將陳漢?”師爺臉色一變,當即招來兩名衙役:“你馬上去請大夫,你,去把大人找回來!”
人既然交給衙門了,兩人便準備離開,然而剛轉身,就被師爺給叫住了。
“二位請留步。”師爺走到兩人面前:“可否請二位留下,等大人回來問過情況再……”
石白魚和宋冀對視了一眼,倒也沒為難,理解師爺的難處,點頭留了下來。
師爺見兩人這般好說話,鬆了口氣,當即招呼衙役把陳漢給抬去了後院的房間。
人都這樣要死不活了,總不能就放任癱椅子上等大夫來。
大夫來得倒是挺快,但看完傷就搖頭。
石白魚還以為是沒救了,不想卻看見他拿出參片塞進傷者嘴裡,然後開始利索的處理傷口。
石白魚:“?”
有救你搖什麼頭?
“傷得太重了,連著兩處致命傷,又失血過多加上傷口惡化,傷口我給處理了,先用參片吊著命,另外我開兩副藥,能不能挺過來,就看他自己造化了。”大夫說的委婉,翻譯過來其實就一句——死馬當活馬醫。
大夫寫下藥方,拿到診金就收拾起藥箱走了,至於藥,一會兒會讓醫館夥計送過來。
“天氣這麼熱,只是剮去腐肉怕是不太行。”石白魚轉頭對宋冀道:“宋哥,你讓車伕回去拿瓶酒精過來。”
之前大夫在這,他不方便開口,畢竟這酒精目前只能用於軍需,還屬於保密的。
宋冀點點頭,便轉身出去了。
車伕拿著酒精,幾乎跟縣令同時到。
石白魚這次沒揹著人,直接上手給陳漢重新消毒上藥,等包紮處理好,便洗了洗手,坐回宋冀身邊,那熟練的操作,看得師爺和縣令一愣一愣的。
“宋老闆還精通醫術?”師爺沒忍住問了出來。
“這倒沒有。”石白魚看宋冀一眼:“只是當初他打獵受傷,找大夫又不方便,情急之下,不得不自己上手,一回生兩回熟罷了。”
縣令現在對石白魚有堪比城牆厚的濾鏡,聽他這回答非但沒覺得失望,反而兩眼發光,又有想寫奏摺誇他的衝動。
一個哥兒,不僅能力格局都勝過男子,還十項全能,太厲害了!
不過眼下傷者要緊,縣令到底是忍住了內心無法宣洩的激動,轉頭詢問起師爺情況。
師爺自然是如實上報。
得知傷者是石白魚他們撿到並送來的,縣令被這曲折甩鍋的救人方式震懾的默了默,好一會兒才詢問起具體情況。
但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兩人是在進山途中撿到的人,然後宋冀因為早年服過兵役,剛好有過幾面之緣認識這人,他們不想惹麻煩,所以把人送到縣衙,就這麼回事。
縣令:“……”
自我消化許久,最後也只能歸結於,有大局觀的人,處事就是這麼不按常理出牌。
石白魚還不知道短短几息,縣令就經歷了怎麼樣的顱內風暴,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若有所思。
“想什麼?”宋冀見他盯著床上的人出神,捏了下他的手。